“夜无书?!”漠小阡震惊地大喊一声,“你别过来!”
漠小阡一把抓起榻上的何垂衣,威胁道:“你敢动一下,我就要了他的命!他可是个无辜的老百姓!”
夜无书果不其然地顿住了脚步,眼神从何垂衣身上一闪而过,眉头也轻轻皱起。
小五想到了什么,顿时脸色煞白,他靠近漠小阡,低声道:“夜无书会不会见过他?”
漠小阡脸色一僵,听说此人曾在皇帝身边待了两年之久,夜无书虽身居关外,却难保没有见过何垂衣,他居然忘了这么重要的事?!
漠小阡朝小五使了个眼色,抓着何垂衣慢慢向房门退去。
就在这时,夜无书拔起深深陷入地板里的枪,面无神情地看着他们,问道:“沧海笛已经不在你们手里了?”
漠小阡两人面面相觑,“不在了。”
夜无书沉着脸点了点头,忽然举起银枪直直指向何垂衣的喉咙,漠小阡不由得呼吸一紧,厉声问道:“你想做什么?”
“你们可以走,”夜无书晃了晃银枪,“把他留下。”
“这是我们和他的事,你别多管闲事。”漠小阡道。
夜无书收回指着何垂衣的枪,“沧海笛里的毒是我下的,取不了他的性命,但会让他一直昏睡不醒,把他交给我,我能救他。”
漠小阡与小五对视一眼,小五朝他点了点头,刻意拔高了声线,道:“三当家的把人给他吧,他是个光明磊落的将军,总不会和一个百姓过不去。”
漠小阡揪起眉头,似乎陷入了挣扎之中,良久之后,才有些不情愿地将何垂衣扔给夜无书。
夜无书没想到他会直接扔过来,拿枪的手根本接不住何垂衣的身体,他只好用另一只手将何垂衣接了个满怀。
温热的躯体撞入怀中,入眼是一张眉头紧皱的脸,两条蹙起的秀眉破坏了脸部流畅的线条,意外的,即便是这样,这张闭紧双眼的面孔依然让人眼前一亮。
“告辞!”漠小阡两人拱了拱手,顷刻便从房间内消失。
出了客栈,Yin风寨一众刺客正守在暗中,等两人一现身便将他们拉进角落里来。
“高!实在是高!不亏是三当家的,竟然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何垂衣送进他手里!”
漠小阡得意地昂起头,身后要是有条尾巴说不定都翘到天上去了。
“那是当然,都说了我们要智取。”
小五则惴惴不安地问:“那之后怎么办?你们可别忘了,沧海笛还藏在何垂衣的衣服里,如果被发现,他就是死路一条!就算沧海笛没被发现,何垂衣醒来后暴露身份了怎么办?罗州城那边还有他的画像,如果夜无书将他带回京城再治疗怎么办?”
漠小阡正在兴头上忽然被泼了凉水,神情自然好看不到哪里去,“老子已经仁至义尽了,接下来就看他自己的命数了。”
小五叹了口气,“大当家的可是为他连虎哨都都用了。”
“那能怎么办?还让我跟踪他不成?”
一语毕,见众人皆看向自己,漠小阡觉得后颈一凉,不禁缩了缩脖子,“你们这么看我做什么?”
小五等人眼冒绿光,将漠小阡团团围住,“三当家的真是妙语连珠,就该这么办!”
“你们谁爱去谁去,反正我不去!”
——
四肢的疲乏让何垂衣像被浸泡在水中,他紧锁眉头,想从水中挣扎地爬出来,心里有个牵挂,让他无论如何也要清醒过来。
越是挣扎,他的身体就越向下沉,不行,不能这样,还有人在等他!
喉咙里滑过什么清清甜甜的东西,一股油然而生的无力感从四肢涌向五脏六腑,清晰地传入何垂衣脑海里,让人无所知从的无力鞭笞着他的神经,像坠入深渊时的绝望,完全笼罩着他。
“该醒了。”
陌生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送进何垂衣的耳朵里,在一瞬间恢复了他的五感六觉,失去意识前一刻的记忆也跟着涌进眼前,何垂衣猛地从榻上坐起,“漠……”
“你醒了?”
梦中那道陌生的声音就在不远处响起,何垂衣顿了一瞬,没有说话,转头看了过去。
一身常服的男人靠在窗棂前,墨发被一根通体乌黑的簪子束在脑后,他微微昂首,脸部完美的线条就暴露在何垂衣的视野里。
何垂衣迷茫地眯起眼睛,余光观察着周遭,房间内陈设十分简洁,桌案上整齐地摆放着茶盏,而茶盏旁横放着一把银色长.枪。
夜无书见他许久没应答,抬眼看了过去,见他正盯着桌案上的枪,便轻声一笑,温声道:“这是数百年前战神定安侯的武器,破云枪。你对它感兴趣?”
何垂衣淡淡地收回视线,反问道:“你救了我?”
夜无书似乎并不介意,“算是。”
“你是谁?这是何处?”
不知为何,夜无书十分有耐心:“我是夜无书,这里是嵇南。”
闻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