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垂衣!”武帝怒吼一声,裹住了他下坠的身体。
何垂衣口鼻涌出了鲜血,费力地抬头看了一眼,四面八方挤来的江水让何垂衣越发疲惫。
“咳!”
他呛了一口水,朦胧间感觉一个温热的身体贴在后方,“你……咳……咳……”
随着江水涌入口中,带出一片鲜红,武帝扳过他的脸,顿时心胆具颤,近乎歇斯底里地喊道:“何垂衣!”
无暇顾及胸前被鲜血浸透的衣服,他拼尽全里将何垂衣抱上岸,自己随后爬了上来。
“何垂衣?怎么回事?你说话!”
他把何垂衣抱在怀中,身体不可遏制地颤抖着,用手去拍了拍何垂衣的脸,却发现他脸色一片乌青,就连嘴唇都泛起青乌。
“你中箭了?”他慌乱地翻看何垂衣的身体,最终看到左臂下包扎的白布。
“解药呢?解药呢!”武帝目眦尽裂地怒吼道,他粗暴地拽起何垂衣的衣襟,血红的双目死死地瞪着何垂衣,“解药呢?朕给你的解药呢?”
何垂衣眼睛睁着一条缝,根本无力去反抗什么。
武帝胡乱地在他身上摸索,最终却什么都没找到。
“何垂衣,你把朕的解药呢?!”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码到我最喜欢的节点了真难熬!
同志们,通知一件事情,我我我苟过v线了,所以决定三十号也就是周日入v,当天有大肥章掉落(敲肥!)
相信我,捶捶现在受的苦,都会在将来无数倍地加还在渣皇身上。
第27章 回头是岸
何垂衣脑海一片混沌,无力的身体任武帝摆布,眼底那道微弱的光辉也逐渐消失。
武帝揪着他的衣襟,心脏像被重重一捶,整个人都变得暴戾无比。
“你把解药给别人了?你把解药给哪个男人?何垂衣,你和他认识几天,你连命都可以不要?”被怒火烧红的眸子映上水光,那里面掺着不知道是鲜血还是泪水的ye体,他怒睁着眼睛,右眼冷不防地落下了一滴温热的水珠,合着飘落的雨水流进嘴里,让他尝到一阵苦涩。
武帝不知道那是什么,也没在意,他抱起何垂衣纤瘦的身体,将披风盖在他身上,抹去他脸上的鲜血,他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他原来的目的是让何垂衣死在这里,被毒死和溺死有什么分别吗?
可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行动起来,胸腔里空荡荡的一片,除了让人不明所以的惶恐与绝望,武帝什么都感觉不到。
他抱着何垂衣,脚步紊乱地往回走,嘴里一边呢喃着什么。
“别死……朕不准你死……”
何垂衣毫无生气地躺在他怀里,口鼻还在缓缓流淌着鲜血,尽管何垂衣本身皮肤苍白,武帝也从未见过这副模样的他,苍白到让人害怕,像一块没有光泽的白玉,是个不会说话、不能行动的死物。
这个想法,让武帝蓦地颤抖起来,回到马车旁,他让人卸下马匹,抱着何垂衣跃上马背,四肢涌进的寒冷让他面无人色,他夹紧马腹,一刻不停地朝京城赶去。
满天细雨愈演愈烈,武帝低头,发现一滴雨水落在了何垂衣脸上,心尖忽地抽痛起来,他一手将何垂衣搂得更紧,将下巴抵在他的额头,垂头吻了吻。
“宫里一定有解药,朕带你回去。”
烈马狂奔而去,迎面吹来的疾风让武帝不适地眯起眸子,又怕风吹到何垂衣,他一手按住何垂衣的脑袋,让他紧紧贴在自己的胸膛上,这时才发觉胸前的伤口传来的密密麻麻的疼痛。
他不知自己为何会这么做,就好像如果不这么做,他一定会后悔一辈子。
烈马抵达城门,一排昂首挺胸的守卫半跪下身子,向武帝行了个礼,武帝却连眼神都没施舍给他们。
驶入京城,周边百姓注意到武帝的身影,竟然自发堵住了他的去路。
前路被人完全堵住,武帝看了看口鼻仍在流血的何垂衣,不得不御马停下,怒声道:“你们在干什么?!”
百姓接二连三地跪了下来,朝武帝狠狠磕了几个头,其中有人喊道:“皇上,草民想要一个交代,您是不是收留过巫蛊族后人?您是不是为了包庇他,把弑君的罪名强加给钟家?”
“皇上!您难道都忘了巫蛊族对晋朝做过什么吗?他们御蛊Cao控武靖王,在朝中滥杀无辜,致使晋朝数十万百姓无辜惨死,这些,您难道都忘了吗?”
“您还记得巫蛊族人被捕之后说过什么吗?他们说,之所以引起这场动乱是因为无聊、无趣,就因为这个原因,他们杀死了数十万的百姓,皇上!您怎么能对巫蛊族人心慈手软?”
百姓群情愤慨,武帝脸色惨白一片。
情到深时,就有些情难自已,竟有人大喊道:“你这么做,还配做晋朝的皇帝吗?!”
数十丈长的长街,密密麻麻地跪满了人,他们一声声质问,像刀刃划破武帝的皮肤。
武帝忽然尝到一丝被驱逐的味道,他没有回答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