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皇上放心,二皇子现在性命无忧,只是受的伤重了些,肋骨、大腿骨和肩膀几处都有骨裂,应该是骨折之后被人掰了回来,幸好掰得及时,内脏没被错位的骨头划到,只是疼得太狠,短时间内不能醒过来,今后也得费心养着了。”
崇信帝勉强松了一口气。
“谁?谁敢伤朕的皇儿,言起——”他咳嗽一声,浑浊的视线扫过下面正跪着的人。
言起被看得后背一紧,立即跪地道:“臣办事不利,未能及时洞察羌国险恶用心,实在是羌国使臣Yin险,竟然与血莲勾结在一起,企图谋害二皇子,幸好巡视的禁卫和葛将军察觉后出手相救,但对方显然有备而来,手法诡谲,使用的武器更是闻所未闻,十步之外就能杀人于无形,臣等护卫不力,害得二皇子不小心落马,还请皇上降罪。”
说着将手上断裂扭曲的枪杆捧上前。
“羌族?”崇信帝心头火瞬间烧至四肢百骸,粗喘了几口气才将心中翻涌压下,眼神冷极。
“来人,召羌族番王。”他哑声道。
番王在言起回来的时候就已经被扣住了,此时几个禁卫合力将他压上来,强逼他跪下。
“你们干什么?!大庆如此待我是想与我羌国翻脸不成!我羌国大臣尽数死在你们大庆,你们无论如何都要给本王一个说法!”番王被压得动弹不得,气急道。
言起:“说法?你还想要一个说法!皇上,臣怀疑这一个月间神出鬼没的血莲都是羌族那边搞得鬼,如若不是如此,那血莲的人怎会跟他们站在一起?这群蛮夷祸乱我朝西南不够,还想将大庆京城搅得天翻地覆。”
番王:“你血口喷人!你们大庆好不讲道理,死的是我羌国使臣,你们竟然还想将莫须有的罪名强加在我羌国身上,欺人太甚!我羌国纵是战败,但也不是毫无反手之力,大庆再如此胡搅蛮缠,本王立即修书一封,派兵重返西南,定叫大庆不得安宁!”
言起:“你派兵?你以为大庆怕你?我大庆男儿岂是吃素的!再有,你说我诬陷你,那你手下的使臣怎会和我朝二皇子撞到一起?更莫要说从你羌族人手里搜出来的这玩意儿,我手下的禁卫身死都是拜这玩意儿所赐,你们大臣身上可都是普通的刀箭伤口,证据确凿,你还想狡辩什么!”
“你——”番王气急想扑过去又被压了回来,脸色铁青。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本王问心无愧,绝对没有谋害过二皇子,孰是孰非,等二皇子醒来即可,到时候谁是人谁是鬼定能辩个明白。”
“若本王这边是无辜的,大庆害死我羌国使臣十三人,定要给我国一个完美的交代!”
这群蛮人正在这儿等着呢,恐怕早就想好以下属的命换一场战败的翻转。
言起狠狠瞪他一眼:“你不过是想拖延时间罢了,想着羌国施压救你,你门儿都没有!”
那个二皇子怎么就没死了呢,艹!
崇信帝从软垫上坐起身,眼神没有丝毫温度,各方势力的博弈而已,他清楚得很,哪一个都不是无辜的。
仅仅是过了个年,他就已经失去了老四,老二也身受重伤。老四去的时候关联到老二,他没法追究谁的罪过,但这次老二又出事,无论谁对谁错,他万万不能手软,哪怕是错杀,除了他,没人能给他的皇子设局。
“羌族使臣企图谋害皇子,证据确凿,来人,将番王压下去,在正阳门外五马分尸。”
番王满脸错愕,言起心中喜意刚上来一些就听崇信帝接着道:“中郎将言起玩忽职守,镇北将军葛武成护卫不力,两人削职免官,降为平民,拖去正阳门施以鞭刑,不得喂水投食,若三日之内二皇子醒过来,朕便免去你们的死刑,若他三日之内醒不过来,你们就跟这羌狗一样,通通给朕拉去陪葬!”
言起浑身一僵,对上皇帝的目光从头冷到脚。
“......皇上,臣自知罪孽深重,要打要罚绝无虚言,可葛将军为救二皇子也受了重伤,断断不能再受刑,求皇上——”
“拉下去!朕不想再听你们狡辩一句。”崇信帝怒道,喘息粗重,枯死之人的冷硬更像是阎罗冥刹。
“不!我乃羌族卡沙尔亲王,你们杀了我,羌国一定会报复的,放开!”番王抵死挣扎,但禁卫牢牢压制着他,将他和言起一起拖了下去。
远在别处宫殿里的葛武成本正被随身带的军医包扎伤口,不多一会儿也被赶来的禁卫一同带走了,双手被束缚吊在正阳门下,屈膝跪地,扒光上半身,凌厉的鞭子混着破空声一下一下地抽在背上,留下一道道血痕,很快伤痕交错血rou模糊。
“沈、沈文宣呢?”崇信帝问道。
进忠一边喂药一边小心回道:“听下面人说,本来沈大人是与二皇子同行的,二皇子如今深受重伤,沈大人却不见了踪影,至今还未寻到。”
话他只说了半截,后面那句他看着皇上的脸色自觉隐了,莫非,沈大人也已经遭遇了不测?
崇信帝咳了几声,像老旧的抽风机一样喘气声沙哑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