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宣眼眸一抬,佯装不解:“恕沈某愚钝,不知道二皇子在说些什么。”
李栀:“不打紧,我信我的,沈大人自可以不理。”
沈文宣白眼一翻,狠甩一下马鞭往前奔去,李栀立即跟上,就跟狗皮膏药一样,但内里的药却是毒的。
在他决心陷害老七之前,戈政卓曾来找过他,皇上已经把戈政卓软禁在京中够久了,起先他还能被人好吃好喝伺候着,如富贵闲人般好不自在,但时间一长,等那帮惯常喜欢拜高踩低的人发现皇帝并不打算重用他时,那些被人敬着媚着的好处就会如水般流去,日子就煎熬了起来。
好好一个知府大人,在京中无官无职,还被众人遗忘在角落,处处受限,岂不哀哉。
戈政卓伏在地上跪在他面前,哀求道:“殿下,臣的家眷子嗣都在西南等着臣回去呢,日日盼,夜夜盼,相思不到头,臣恳求殿下助臣一臂之力,只要能与家人团聚,臣愿效犬马之劳。”
李栀颇感兴趣地微弯下腰问道:“大人就如弃子一般,能帮到本殿什么?”
戈政卓抬起头,眼神恳切:“当今皇上身边的两位封郎将怎么说也曾是臣的下属,是臣重用他们二人并把他们带到了京城,他们才能有如今的风采。他们欠我情就得还,臣便用这情分求殿下为臣说句话,求殿下——”
李栀直起身嗤笑一声:“情分最是不值钱。”
“值!”戈政卓忙从袖中掏出两封信捧到他面前,“值不值殿下试试便知,他们二人重情重义,定不会将我这个老臣撇下不管的。”
事实证明还是有点儿用的,两封信一个人接了一个人没接,赵二是没接的那个,对他仍一板一眼,他着急见皇上的那天竟然还敢将他拦下,不知好歹!不过言起倒是向他抛来了橄榄枝,答应为他做一件事,前提是他要帮他升上九门提督。
一山不容二虎,赵二不思进取,就别怪有人比他野心大。
李栀盯着前面的沈文宣想到自己安排好的事儿,眼神顿时涌出淬着毒的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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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诗寒摸摸自己白马的鬃毛,慢慢骑马等着阿宣那边,阿宣不会这么快就过来,他也不着急,像林中散步一样闲闲散散地往深林处的河边走。
虽是偷的这半日闲暇,但只要能见他一面也是好的。
还未走到一半时,前面突然从树后走出一个宫女躬身拦在他的马前,焦诗寒赶忙勒紧缰绳停下,仔细一看这宫女竟然穿的是钟粹宫的宫服。
钟粹宫的人?焦诗寒疑惑了一瞬。
桃红垂首福了一礼道:“焦小公子,我家娘娘正在不远处采香,瞧见小公子过来甚喜,特请小公子过去一同走几步路。”
“皇后娘娘......先前不是回行宫了吗?怎么会......?”他疑道,抓紧手中的缰绳心中疑虑更甚。
桃红抬眸一笑:“我家娘娘害怕一个人回行宫闷得慌,所以在此处停留想着看看风景采采花,能碰见焦小公子也是有缘,公子,下马吧,我家娘娘还等着呢。”
说谎,回行宫根本不会走这条路,除非特地等着。
焦诗寒眼眸闪了几下,道:“你去回禀皇后娘娘,就说我来此处只是转转,待不了多久,就不打扰娘娘雅兴了。”
说完立刻调转马头,虽说他好不容易才有今天的机会,失了约不免失落,但皇后在此,他是绕不开的。
可......焦诗寒看向来路,数十宫人已经拦在后面,将回路堵得干干净净。
桃红收回脸上的笑意:“公子,娘娘让你过去,你就过去便是了,娘娘虽只是皇后,比不得太后头衔大,但说的话也是有几分重量不是,公子莫要不听。”
她这话说得重,焦诗寒已经遍体生寒,这般没了脸面,是想拿他威胁太后,还是已经挖到了更深一层的东西。
焦诗寒眼眸一寒,拉住想要上前的绿袖,回过头刚要开口就见赫皇后被人抬着轿从侧边过来,轿帘一掀,她面上还是那副让人看不出破绽的笑。
“桃红,怎的这般没用,让你叫个人都能让本宫等这么久。”赫皇后从轿中出来,笑道。
桃红:“娘娘恕罪,奴婢人微言轻,焦小公子不听,奴婢也没有法子。”
“听太后说焦公子最是乖巧,他不听定是你这丫头说的不对。”赫皇后嗔她一眼,桃红讨饶似地福一礼。
“焦公子,过来,可愿陪本宫走走?”赫皇后道,伸出手招了招。
祖母不在身边,他无职无位本就不好驳皇后的面子,回去的路还被堵死了,焦诗寒沉着气下马,敛眉道:“娘娘要去哪,我陪着便是。”
山不来就她,她便去就山,赫皇后笑一声,像前几日一样让他扶住自己的手往与回路相反的方向走,身后紧跟着钟粹宫的太监和宫女,将绿袖和长信宫的人挡在了后面。
“没什么想去的地方,只是随便转转,这一处早被禁军收拾干净了,出不了什么危险的能吓唬咱,只是本宫没想到,这冬季的冰雪还未融尽,新芽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