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宣和崇信帝同时看向她,崇信帝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但沈文宣心中警铃大作,从记忆的边角里拉出这张脸不自觉吞咽了一口口水,手指也逐渐捏紧了。
趁皇上还未做出反应,沈文宣立即拱手道:“草民此次来是为了与越陌商量生意上的事,不敢对皇上多有叨扰,草民这就告退。”
见他要走沈明莲急站起来追了两步,“文宣?文宣!沈文宣,你不认阿娘了吗?”
但沈文宣走得飞快根本不听,沈明莲一着急抓住崇信帝的袖子可怜兮兮道:“皇上,你看我们文宣——”
“站住!”崇信帝呵道,进忠即刻小跑着追上沈文宣,也不用他追,皇帝一声令下,巡逻的禁军一把挡在沈文宣面前将他拦下了。
崇信帝嫌恶地甩开沈明莲的手,看看沈文宣的背影又看了看沈明莲那张已经老化的脸,隐隐约约从脑中挖出一点儿什么,但心中更多的是怀疑。
这两个人是提前等在这儿的?而且那张脸......他仿佛看见了他年轻的时候。
“何人如此吵闹?”太后从院中走出来,斥道。
焦诗寒在她左手处扶着她,一眼就瞅准了远处阿宣的背影,本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立刻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只是余光瞥到皇上时又马上收敛起来,躬身行了一礼。
太后握紧他扶着她胳膊的手,见这阵仗心中略有不安,但面上讥讽一笑:“皇上这是专门在本宫院外搭戏台子唱戏呢?可扰了本宫这个老人家的午觉。”
崇信帝瘪嘴忍下心头窝火,回道:“打扰太后休息是朕的不是,还望太后见谅。”
“那就说说吧,这是唱的哪门子戏啊?”太后瞥了一眼他身旁不懂规矩的妾身,又看向被禁卫拦住的沈文宣,这傻子,来的时候不会没易容吧?不过,他又是怎么进来的?
沈文宣转过身看向焦诗寒,但他不敢明着看,只停顿了一息便将目光移开了。
果然没易容!太后沉下气扯动嘴角笑了一声:“哟,这是谁家的俊儿郎,长得......与皇上年轻的时候神似,不会是皇上遗留在外的私生子吧?”
她本是想开个玩笑,好打消皇帝心中疑虑,按皇帝性子,她越是将事情点出来,他越是不信。
但沈明莲却当了真,捂嘴娇俏一笑:“借太后吉言,我家文宣确实是......唉,只可惜我和文宣福薄,到了现在我才能与当年的李郎——”
“闭嘴!把这个疯妇人拉下去!”崇信帝震声打断她,雷霆震怒,惊得在场的皆是一颤。
“皇上?不、不,皇上——”沈明莲没反应过来,想要拉住皇上的袖子,只是还没等她碰到,便被两个禁卫捂住了嘴,不顾她的抓挠挣扎,强行将人拖了下去。
太后抿紧唇,脸色突然Yin沉到可怕,手上不禁握紧焦诗寒的手,感觉胃里一阵恶心。
这是......确有其事?
“你叫沈文宣?”崇信帝拧眉问向他,上上下下地打量,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儿,但又有点......隐秘的窃喜。
沈文宣按下心中烦絮,眼角瞥了一眼皇帝身后的赵二和言起两人,见他们俩都把手按在了刀柄,手指微微动了两下,示意他们不要乱来,自己拱手回道:“在下姓沈,名文宣,不过并不认识刚才的那位妇人,不知是她认错了人,还是另有居心。”
“你倒是没有居心,不会在歪路上想一想,”崇信帝背过手笑了一声,但眼中并没有多少笑意,“这园子是由重兵把手,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你又是如何进来的?”
沈文宣暗暗捏紧手心,有给他带路的守卫在,他也撒不了谎,若谎言被拆穿,反而欲盖弥彰,沈文宣索性真假参半地承认道:
“应太后邀约,持太后玉壁进来的。”
玉壁?什么玉壁?太后反应了一瞬,见皇上看过来,躲开他的视线皮笑rou不笑道:“嗯对......沈家商号里新鲜玩意儿甚多,本宫想见沈家主人很久了,这正好我们在外面,没宫里那么多规矩,本宫便将他叫了过来。”
崇信帝半信半疑,但意识到沈文宣和太后扯到了一起,再联想到这人与自己可能的关系,眼神警惕,难不成今日如此之巧,是太后......想要干些什么?
“今日本宫乏了,不想听你讲那些新鲜玩意儿,就先退下吧,改日再来。”太后沉声道,这样说一是让他快走,二是向皇帝传递了一个信号,本宫还要见他,皇上你可别乱来。
她倒是乐得看他们相残,但是身边还有焦诗寒这个可人,看他对着沈文宣的那个眼神,她终究是舍不得。
转身拉着阿焦就要进院里,但焦诗寒不想走,使暗劲儿拖住太后的步子,回头看向沈文宣,开口想叫又不敢叫,眼神脆弱又可怜。
昨天晚上他没能回去,今天早上他又不能回去,下次他什么时候来接他?虽有亲祖母在身旁,但拢拢总总相处也不过一天,像是被突然换了环境的外人,处处拘束而格格不入。
沈文宣撇开视线小幅度摇了摇头,再回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