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同意了?王沐泽脸上一喜,与赵大夫对视一眼,只听赵大夫笑着道:“要是我的眼坏了肯定是被你们这些小崽子累的。”
沈文宣笑了一声,带人进了房间里面,王沐泽反手将门关上了:“公子,听下面的人来报,他们已经在此处等了大半天了也未见赵二他们来。”
“我知道。”沈文宣接过打shi的帕子擦去脸上的伪装。
“还有府里也未见小公子回来,可是哪来出了纰漏?”
“他们都被一道接去了越府,去查查这个姓越的。”沈文宣道,快步去了后院的厢房,吩咐人将床搬开,扫开灰尘就能发现地面上有一道四四方方的痕迹,明显地板下方藏着东西。
护卫撬开木板,将下面几口大箱子搬出来,箱子的设计很巧妙,没有锁、没有开口,像是一块拼接木,让人无从下手,用的材料还是刀枪不入的乌木。
这是温老头专门设计的,他们从渝州到京城带的东西中有一半都是这些玩意儿,沈文宣轻击了木箱左数第三个格子和下数第二个格子各三下,便有上面正中的一块木盖松动,推开后是几道齿轮,像是转动数字密码一样,沈文宣转了阿焦的生辰。
木箱颤动几下,伴随着齿轮缓缓转动的声音,木箱的格子自动移位,露出里面被Jing细保护着的东西,每个箱子里都存放着九把枪。
“公子。”王沐泽震惊地看向他,这是要动枪了?
“府里的护卫不准动,守好沈府即可,剩下的鹤熙街所有人按照计划二进行。”沈文宣道,拿起一杆枪摸了一把,本是沉静的脸,眼珠的颜色却极黑,混着杀伐之气。
若是计划一行通了,他们只需坐观京城事变即可,但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何况这变化还出乎他们的意料,得费心帮那狗皇帝压人了。
换上特定的衣服,带上兜帽,几乎是全身黑,但戴的面具却是白中带煞的红莲,腰间别了一把刺刃,一包归置好的子弹包,而手上是闪着银光的枪。
“所有人,”沈文宣道,“紧着叛军杀,然后是禁卫,能杀多少是多少。”
“是!”
三人一组,或骑马或步行或从梁上走,奔走四方八面,分散京都各地,在原先做好标记的地方蛰伏下来,遇到纵火杀人的叛军便开枪击毙。
一时雷响四方,京城百姓还以为是神明显灵,纷纷跪地膜拜,震慑人心。
之所以是三人一组,是为了防止枪落入他手,若有人不慎被反杀,其余两人拼死也要把他的枪带回来。
叛军中皇宫是重灾区,几乎八成的叛军都涌到了这儿,宁简刚带人冲进午门,浑身浴血,便听到这奇怪的响声,一声接一声的,不禁满脸问号。
“有人在放鞭炮?”他问向一旁的副将。
副将也是不解,含含糊糊地说道:“有可能,今天不是除夕吗?”
宁简拧眉,呸了一口:“他nainai的,这都快过成鬼节了还放个屁的鞭炮,走,听我召令!活捉迟蓟,保护圣上!”
“活捉迟蓟,保护圣上!”
“活捉迟蓟,保护圣上!”
沈文宣万万没想到自己还能梅开二度一回,浣衣局的火还没灭呢他就回来了,心情很不爽,面无表情地抬枪对着叛军的头一嘣一个准,旁边两个人有些插不上手,只能杀杀逃跑的禁军。
禁军和巡防营的人少得越多,往后填补的时候沈文宣才能塞进更多自己的人,无论赵二还是言起哪一个被选为九门提督,也能尽快培养出一批死忠的属下。
“公子。”旁边的护卫小声道,枪杆指向右前方,沈文宣眼角余光瞥过去,在不远处的走廊上跟人厮杀的好像是迟蓟。
以一人对一群,头上的发箍也掉了,披头散发,杀的像是个疯子似的。
沈文宣看了一会儿,觉得有几分奇怪,保护皇帝的是禁军,出叛徒的也是禁军,难道他就没想到要留下几个不明着造反的,留下踪迹好让他找上逃跑的皇帝一举杀掉吗?
这么一想,奇怪的点儿更多了,若是真想杀了皇帝,让禁军悄悄来做成功率岂不是更高?
搞得这样大张旗鼓,若是败了可一丝退路也无。
沈文宣见他一人抵挡不济,被几把刀压着单膝跪在了地上,心思一动,抬枪扣动扳机,杀了逼他逼得最紧的几个人,其余两个护卫一看,也纷纷开枪射击。
不一会儿,迟蓟身边就空了,他抬眼看过来,眼底血红,穿着一身沾血的铠甲,颇有几分英雄末路的味道。
“公子,宁小将军的兵赶过来了。”一旁的护卫提醒道。
沈文宣从梁上站起来与迟蓟对视几眼,转身道:“走。”
收枪跳下房檐,上马飞奔出宫,远处有敌便开枪,近处则直接上刺刃,温热的血溅在面具上,其上的红莲像是魔物,贪婪餐食,血红刺人眼,一如鬼怪。
纵是前方有千军万马,于他也如浪浪坦途。
那一晚,枪声响了半夜,血染半个京城,等黎明到来之际,好像从地狱转到了人间,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