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沐泽脸上虽不显,但心里已经乐开了花:“记得啊,路上一定要小心,这次就麻烦张舵头你了。”
“说的什么话,都是自家兄弟,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你放心好了,由我张顺人头担保,这些货准给你一个不差地送到。”张顺笑道,心里对这些人的态度早已不一般,就算未签身契,也早当自己是沈家人,等运河开通以后,他就是这片水域上的总舵头。
赵二、言起还有张冦简各掌三万多人,不包括平时维持治安的那六千人,但所有军队最终以沈文宣为主,虽说平分十万军权明面上是为了公平,但赵二和言起的军队实则是一起的,二压一,防止张冦简有异心。
等视察完之后沈文宣坐上了回城的马车,拄着头看着窗外,另一只手在桌面上轻轻敲击,规律而缓慢,前段时间他送出了四封一模一样的信,给葛武成的,他不知道他此时在哪个州,所以派去送信的人只能兵分四路。
回城进城门时,视线中突然出现一点儿红,沈文宣定睛一看,才发现左右街道上的门柱、门面上都贴着鲜红的喜字,家家红灯笼高挂,张灯结彩,就连巡逻的甲士都换上了红腰带,路边还有免费送红糖豆的,喜庆得很。
“公子,怎么样?”言起骑着马过来走在他马车旁,伸手拍了拍自己爱驹黑脑袋上顶着的红头花,生怕别人看不见。
“我这可是下了大功夫,赵二那小子整天讲上一次你们成亲的时候怎么怎么样,我弄得不比他壮观?整个平乐府你站在城楼顶上面看,好看得不得了,就跟、就跟红鸾叠帐似地。”
红鸾叠帐?
沈文宣一哂:“你这跟郁小姐待久了倒是学了不少新词。”
言起脸色一红,一提到郁子妍他就全身不得劲儿:“跟她有什么关系?她一个咋咋呼呼的大小姐,头发长见识短,当初要不是你强塞给我,我还不知道她是谁呢?”
沈文宣眉头挑起,道:“怎么?你不乐意?你不乐意我也不强求你,赶紧跟人家分了,省得耽误人家,人家千金小姐有的是人挑。”
“不成!”言起脸色稍稍有几分难看,紧皱着眉斜他,“你、你这人......反正我俩事儿你别管,你没听说过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啊?讨厌!”
瞪他一眼策马往前跑了,看样子被惹得不轻。
“哟呵,”沈文宣嘀咕道,“这小子敢这么跟我说话,胆肥儿。”
温乐宁府。
焦诗寒坐在前花园的石凳上,手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挼团团毛茸茸的大头,现在团团站起来都有他这么高了,彪壮地很,一瘫就是一大坨。
视线一会儿瞥向窗户那边,一会儿又移到花园中央的施工,窗户被一扇一扇地拆卸下来,换成了琉璃窗户,而花园中央正在建琉璃花房,虽还未成型,但在阳光下一闪一闪的样子很是漂亮,洁净得一尘不染,就是不知待在里面会是什么样子。
“团团啊,”焦诗寒手托它的狗头半晌托不动,无奈低头道,“团团啊,我的腿没知觉了,再压下去就肿了哦。”
狗剩狗头转了转,不舍地从他怀里出来,抬头时趁机舔了舔他的手背,焦诗寒笑了一声,但很快换成了一副痛苦面具,扶着石桌很缓慢、很难言地站起来,祈祷这股麻爽麻爽的劲儿快点儿过去,不禁蜷缩着身子。
沈文宣进院的时候就看到阿焦很难受的样子,不禁心往下直沉,三步做两步走过去扶住他的胳膊:“怎么了?哪不舒服?来人——”
焦诗寒抬手打断他,咬着唇尽量保持正常表情轻声道:“……腿...麻了。”
“腿——”沈文宣一顿,略有些好笑地蹲下身力道不轻不重地捏在他的小腿上。
“嘤——”
很羞耻的声音,焦诗寒即刻捂住自己的嘴,掩着面部臊得发红,墨发藏着的圆润耳朵粉了一圈。
“你后面那条傻狗又压你腿上睡觉了?”沈文宣问道,视线瞥向躲在阿焦身后试图藏起来的狗剩,手指的力道缓慢上移,从小腿滑过膝盖触碰到大腿,触感异常清晰。
焦诗寒咬牙紧抓住他不断上移的手,羞耻得恨不得找一条地缝钻进去,沈文宣抬眸与他的眼睛对上,视线在他晕红的脸颊和红透了的耳尖上扫过,还有咬着手指不敢发声的样子,委委屈屈的又不得已服从,像个被欺负的小媳妇儿,只在此时的手下都能感觉到他过快的脉搏。
沈文宣看向自己刚过膝盖的手:“......”
他真的没别的意思。
尴尬地收回自己的手假装咳了几声,沈文宣起身规矩地拉着他的胳膊往前走两步活动活动:“腿还麻不麻?”
焦诗寒沉默着没说话,眸子里闪着细碎的光往前迈了一步,靠在他胸膛上不动了,脚尖紧挨着他的鞋子,空气中有软软的甜香扑过来。
沈文宣顿了几息,笑了,看上去很温和,手加重了力道让他靠着自己,俯首亲了一下他的额顶,余光瞥见的发冠亮闪闪的:
“今天怎么戴了这副金冠?不沉吗?”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