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温霖只是笑,说很多时候,那些留在输入栏里没发出去的话,才是真心话。
纪峣恍然大悟,哦了一声,怕刺伤温霖,连声说懂了,换了话题。可其实那时候他并没有真的懂。
现在才是真的懂了。
铁一样的事实告诉我们,朋友变情人再分手以后,还想妄图回到从前?不存在的。
他笑倒在沙发上,手机被扔到一边。他边笑边摇头,纪峣啊纪峣,这不才是正确的、你想要的发展嘛?纪峣啊纪峣,你好贪心,好无耻啊。
唉,纪峣啊纪峣。
卧室内,于思远睁开一只眼睛,问他哥:“几点了。”
蒋秋桐看了眼时间:“三点半。”
于思远“啧”了一声:“不知道当年他跟咱么分手以后,私底下有没有这样。”
蒋秋桐翻了个身,语气凉凉:“醒醒吧,他那会儿跟温霖在马达加斯加双宿双飞呢。”
于思远也翻了个身:“……咱们做不成兄弟了,哥。”
“嗤。说的谁稀罕似得。”
而同一时间,住在隔壁的张先生,也在跟正在苦苦追求的女神发微信。
“你说温霖都订婚了,还给纪峣发请柬,他是怎么想的?”
徐叶叶被特别关注的提示音吵醒,睡眼惺忪地打开手机一看,气得笑了,噼里啪啦地打字回:“张鹤,你这偏心也偏得太离谱了吧?人家温霖好不容易退圈保平安,现在要拥抱新生活了,给前任发个请柬怎么了?换我我也发,气死你。”
张鹤半夜醒来睡不着,琢磨这事更睡不着,只是想跟徐叶叶说说话,结果被莫名其妙骂了一顿,捧着手机一脸问号。
思忖半天后,小心翼翼地问:“你来大姨妈了?”
徐叶叶简直气得吐血,心想干脆拉黑这死直男算了,手刚放在删除好友上,就见对方又发来一条消息:“疼么?要不我给你熬点红糖水送过来?”
“……”她挫败地收回手指,叹了口气。
这该死的张鹤,和他发小一样,就有本事气得人原地升天以后,又哄得人原地复活。别人都为了他们几句话在天堂地狱里走了好几遭,当事人还在那无辜又无知、没心又没肺地问:“你怎么了,看起来好激动啊?”
她没再理对方,反而拉出菜单,给温霖发了条信息。
温霖正在他的小楼花园里抽烟,最近他的睡眠质量不是很好,苏冰心撒娇让他戒烟,他笑着说尽量,但是晚上睡不着,总会不自觉抽几根。
【叶叶:老张半夜睡不着,拉着我问你为什么要给纪峣发请柬。】
【叶叶:估计是纪峣难受了,老张在那心疼呢。】
他跟徐叶叶的关系是四年前就建立的,太太团的深刻友谊,哪怕这两个“太太”都已经和“先生”雨打风吹去,两人内部的革命友谊倒是留下了。
温霖笑了笑,手指哒哒哒回了她条消息:“不为什么,只是面子功夫,两家关系摆在那,应该的罢了。”
至于第二条,他看到了,却不想回。说到底,他不是徐叶叶,学不来那么大的心,徐叶叶能拿那对发小开玩笑,他做不到。
这晚万家灯火,有情人夜未眠。
就这样,在众人各怀心思的情形下,温霖和苏冰心订婚的日子到了。
赴宴前,纪峣在试衣镜前穿衣服,蒋秋桐还在试图劝他,如果不想去就别去。纪峣听得直笑,蒋秋桐问他笑什么,他摆了摆手,说:“蒋哥,如果你有个小崽子,一定非常非常宠他,你会是个好爸爸。”
蒋秋桐看他一眼:“你这是说我老?”
这老头现在对年纪敏感得不行,纪峣不敢逗他,连忙举手投降:“不是,我就觉得你可真会溺爱人。”最绝的是,他明明干的很多事都是昏君做派,可因为那张面皮,愣是让人觉得,他无情无欲。
属于那种怎么宠人都让人觉得不崩人设的神仙。
于思远被两个大男人挤得没地方下脚,去了卫生间照镜子,听到纪峣这话,直接笑出声来。他蒋哥溺爱人?会宠小孩?可去他的吧,别的不说,他小时候挨的打就不答应。
纪峣这人,看自己人时自带的十米滤镜……真他妈绝了。
订婚典礼是自助晚宴的形式,礼节上的东西并不多,只是两家人正式通知一下,他们要联姻了而已。他是温霖的“好哥们”,而且论情分算是温霖的好友,按照A市的习俗,他要提早过去帮忙,而于思远只是生意场上的同行,只需要开宴之前到就行。
于思远再三确认,真的不需要他同行么,纪峣拒绝了。这种场合,他肯定会跟张鹤一同出席,于思远会不自在。
纪峣出门去叫张鹤,张鹤早就收拾好了,就在隔壁等他,一打照面就皱眉问:“你没事吧?”
他心想他是变成了个水晶娃娃还是怎么了,怎么今天个个都小心翼翼地生怕他碎了似得。这和他拿的渣男剧本明显不符啊。
等上了车,纪峣打方向盘,问张鹤:“叶叶呢?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