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啊......赵程飞又想到了那副画。
那副画最吸引他的,其实并不是自己额头上的汗,也不是网友一致好评地画出Jing髓了的眼神。
而是那张全身照片上,最不易被察觉到的脚踝,并不明显,甚至微乎其微。
画手用紫青色点缀,脚腕处相比另一处微微肿胀。见过了画手画他画的一绝的眼睛,赵程飞便不惊叹于这位画手在脚踝处的细致,可他依旧最哽咽于这一处。
原来,哪怕是最不易察觉到的地方,也总会有有心人注意到他不同的异样。
“谢谢……”
“谢我干嘛,没必要。”
“谢谢你的画。”
“我倒并不感谢它,太高的热度已经给我的生活带来了困扰。”
“我也觉得。”赵程飞应和。
他以为自己会一辈子处在地下室练舞,努力个十年也顶多不温不火够个吃穿,突然到来的曝光量让他一个平常过得随意的人变得拘谨,真的很难习惯。
仿佛戳到了什么奇怪的笑点,两个人开始笑。
十几二十岁的年纪,有什么变化都会觉得新奇又奇妙。他们有时会粗心的要命,有时却也能将一切尽收眼底。
赵程飞脑海里重复播放着林质的手法:“你懂得还挺多。”
“以前学过护理。”林质把东西收好。
“学护理的?是专业?”
林质随便一应:“嗯。”
“学护理为什么又去画画了?”
赵程飞也只是没话搭话,说话压根没过脑子,也不知道怎么就碰到了雷区,林质的身体一下子僵直,语气也没刚才那么柔和。
可他还是没完全表现出来,转换了话题:“敷一会儿就拿下来吧,家里没塑料袋了,化了流一身水。”
“行。”赵程飞没再问,他也有不愿意告诉别人的秘密,这些话问不得,可就是心里头的词,怎么想怎么难受。
“你再坐会儿,我收拾一下,咱俩就一起去你家。”林质进了屋收拾,把桌上的感冒药也塞进了背包。
赵程飞注意到了。
离开时。
“我帮你拿箱子吧?”
“不用。”林质让赵程飞先下楼,赵程飞便站在楼下等着他。
两人出门的时候已是傍晚,十一月份的风已凉,林质额前的碎发微扬。屋里已经给了暖气,林质在房间里热的脸微红,一出来就感觉到了寒冷,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他前两天感了冒。
等在楼下的赵程飞摘下自己的黑色渔夫帽,戴到了林质头上。
“你自己戴,别让人认出你。”林质伸手去摘。
“我戴了墨镜和口罩,快点走的话,不会有人认出来的,”赵程飞对林质说,“走啊。”
落日夕阳,两人的影子伴着风和高楼,一起被拉的老长。
☆、第 5 章
“没想到咱们两家的楼离得真的是一南一北啊——”
到了赵程飞家楼下,林质一眼就看到了还在修缮的南门。
“是啊,所以我平常都从南门走,”赵程飞指给林质看,“我家在十二层。”
林质抬头看,他常年盯着电脑画画,视力不太好,但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十二层:“防盗窗上挂着一排袜子的那个?”
“这你都能看清楚?那你昨晚在三层都没有看到我的脸?”
“主要是你的袜子太□□,”林质拉着箱子进楼,视线却朝向赵程飞的鞋子,“彩虹色的。”
赵程飞心虚低头,才想起来他今天穿的是白袜子,而刚冰敷的时候林质也看到了。
“先进去说,外面怪冷的。”
坐电梯上了楼,赵程飞抢先一步开门,打开门的那刻还很恭敬地讲了句:“请进。”
林质石化在了门口。
赵程飞往里张望,没发现什么异样:“怎么了?”
“这就是你说的,你有‘洁癖’?”林质不可思议地指着屋内,乱糟糟地客厅和桌子,一片狼藉的垃圾桶附近……还有窗台上的一排彩虹袜子。
赵程飞心里大喊一声不妙!刚在办公室他纯属瞎说,再加上和林质家一对比,他家乱的真的跟猪窝一样。
不,猪都没他那么多垃圾。
“你先找地方坐着,我收拾一下,很快……”赵程飞大多数时间都在舞蹈室过夜,很少回来。所以就连他自己都没注意过,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没收拾过房间,也因此囤了这么多垃圾。
赵程飞收拾了半天,什么都没整成,林质还站在门口。倒不是林质不想坐下,他感冒头晕,肯定坐下舒服,但实在没有能坐的地方,连下脚进去的空都没有。
忙活了半天忙活了个寂寞的赵程飞为林质开了一条进来的路,然后一脸悲催地看着他:“不好意思,要不你还是先进来站会儿吧。”
林质也是从这个年纪过来的,相距也并不遥远,他完全能懂赵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