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空旷,随着主人的消逝,唯一的树木也纷纷落下枯叶,而后化作飞灰。
风盐没了倚靠向后倒去,我接住他,擦了擦他额角的汗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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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凡:我又作又皮,我撒泼胡闹,可我是个好男孩儿!
风盐: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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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问:红线是好拿捏的人吗?
一尧眸中杀气有如实质,闻言有一瞬错愕又隐没下去,不语。表情很臭,似乎在说:废话。
墨虚本是毫无声息地坐在一侧,此刻想到什么,瞳色渐深:“嗯。”
桃花仙摩挲了下手指,掩唇笑:“极软。”
明明是五个人的电影却始终没有姓名的清芜:说啥呢你们??
有序
第45章 .
桃花仙不在,我将前因后果写在信中,命人面交于元蒙仙君。虽想直接传信,但这种事总不好由我之口轻率地讲述。
自顾自下凡,寻了一处风景极好的山腰,坐下来,等人。
至于元蒙仙君信不信,来不来便不关我的事了。
将风盐的尸身虚虚托在半空,灵体轻薄得仿佛随时要消散。
我察觉到四散的气息,心头掠过些焦躁。元蒙仙君还不来吗?应该亲手交托那封信的。
恰在此时,一名穿着简朴的中年男子出现在不远处,目不斜视地走过去将风盐抱在怀里。面无表情,却含着无尽哀痛。
我起身离开,没走出两步,察觉身后异动,转头只见一棵缓缓生长的树,枝丫繁茂,出奇高大。
耳边飘过许多光点,片刻之间即如浮尘般随风消逝,漫山遍野的花轻轻摆动,山川如被雨水涤荡过一般,水露滑过叶脉坠入泥土。其上浮现出三个人的幻影,元蒙仙君、风盐以及一位穿着凡界服饰的妇人。
是执念在人世留下的几刻场景。
我还以为是寻常少年被凡俗话本所惑,也想体会一下行侠仗剑的滋味。原是其母乃凡间女子,他一直想去见一见娘亲,无奈仙法森严,容他存活已是大赦。若是继续叫嚷着下凡,无疑于挑战仙界权威。
风盐是元蒙仙君在这世间唯一的牵挂。风盐仙君散灵于人间,元蒙仙君索性将原身扎根于此处,散灵而亡。
也许,当清风拂过五界的山川河海,他们一家人可以重聚。
胸口似乎有呼之欲出的念头。
我回过头,再不看身后一眼。慢慢走至山顶,远山连绵起伏,望不到尽头。云雾开合,霞光迤逦,穿透云层洒落人间。
万物皆有序。
可是总有我不知晓的地方,或远在天边或近在眼前,存在着于旁人而言难以扭转的命局。
不,我仰起头,我也在这天地之间偌大的命局当中。
——
抵达仙界,我鼻息间仿佛还留存着随山风袭来的草木香气。
凤岚扑进我怀里,圈住我的腰,埋在我胸口呜呜哭:“我...我听传闻说你卸去了仙界职务,还有人见你投身堕仙崖,还以为你趁我不在想不开...”
虽是多年好友,但未曾如此亲近过,我抬起手僵立着。
“还好你没事——”哭泣的声音突然一顿,凤岚抬起头,瞪着一双盛满泪水的杏眸,惊诧道:“你!你你你!”
“你怎么长高了!”
心情再如何郁郁,此刻也不禁笑开了。
“不对,万年来你容貌从未变过...卸去职务...姻缘...你为了脱离月老殿,斩断了自己的本命红线?”她一丝丝梳理线索,眼神逐渐清明,说到后来,她表情严肃,似是非要我给她一个交代:“若是一不小心出了差错,你以为还能有下一缕红线位列仙班吗?”
我硬着头皮辩解:“并未出任何差错。”
凤岚姑娘家小小年纪,情绪来去极快,念头一个接一个。就此事数落了我一路,还不忘搭上启月,“启月那小子早早地就回了东岛仙境。”
我垂眸思虑一番,东岛仙境四面皆海,也许个中情状比其他各界安稳不少。
“我想着也领兵去下界讨伐异兽,结果被他们拦住了,正与也死死拦住我。”
正与原来就是她此前提过的,极唠叨的小仙童。
“异兽不同寻常,你若想偷偷下界,千万小心,或可唤着我一起。”
凤岚眼珠左右乱转,嘴里说:“怎么会!我最安分了!”
我心头一动,总觉得小指微颤。
凝神思索之时,就见凤岚停下脚步,惯常清脆的声音低沉许多,似乎摸不准是否要告诉我。
“一尧不知从何处得了消息,挣断了锁链...不出半日就被越溪仙君捉了回去,罚他受刑结束之后,不可逗留仙界,速去无妄海。”
我抿了抿唇,应道:“嗯。”
他该是怨我的。
凤岚暗暗觑着我的脸色,“风盐与元蒙仙君仙牌已碎,当真是他推你下堕仙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