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杂着困倦的酒意一阵阵地涌了上来,传入耳中的声音渐渐变得模糊和断续,偶尔听清的一句半句话语却提醒了他还有另外一件事可以去做。
“对付你一个就足以抵销你害死那么多人的罪恶了?”他掏出魔杖指向面前也开始慢慢模糊的人影:“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钻心剜骨!”
眼前被咒语击中的人影如他希望地那样倒在了地上,可是他产生不出丝毫的快意,充斥在心中的依然只是悲凉。父母遇害他不积极地想办法找凶手报仇,却终日躲在庄园里消沉颓丧甚至对着一个虚幻的人影发泄愤怒和哀恸——他是多么的无能!
“接下来让你尝尝这个。”他多么希望那个摇摇晃晃爬起来的虚影不是幻觉,多么希望这些咒语能把克拉布真正地击穿:“你会看到皮rou被利刃划破绽开,还能听到血ye从身体里涌动而出的声音。然后,”嘴角勾起一个没有丝毫笑意的弧度:“你就会在疼痛中感受到死亡的恐惧——神锋无影!”
迷蒙的视野中似乎有一抹红光闪过。
越来越昏沉滞重的头脑让他无法确定这是不是错觉,他只知道眼前的人影正在逐渐地淡化消失。
哪怕只是在幻想中梅林都不肯给他这个复仇的机会吗?!
“不……我要报仇……”他喃喃着下意识地摇头,尽全力握紧快要拿不住的魔杖,勉强支撑着最后一分意识把咒语丢了过去:“阿瓦达……索命……”
绿光闪过。
而后,浓重的睡意将金发青年彻底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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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金发青年均匀的呼吸,房间里再也听不到任何其他的声音。
哈利的身体还在因极度的痛楚而轻轻地颤抖。他脸色苍白得吓人,嘴唇也被咬破,镜片后的绿色眼眸却依然柔和。
上前两步捡起掉落的魔杖轻轻放到床头,他凝视着金发青年安详的睡颜,平静温柔的面容下尽是掩藏不住的淡淡哀伤。
原来,你如此恨我。
是我没读懂你沉默背后的无声排斥和抗拒,逼得你不得不用这样的方式来对我坦白。
而我居然还不自量力地妄想凭借一个自以为是的家就能抚平你的伤痛。
他随意地施了几个简单的治疗咒止住伤口的出血。因为角度的偏差神锋无影只留下几个割口并没有造成大面积的伤害,索命咒则被他侧身闪过。
对不起。
等解决了克拉布我会站到你面前,绝不再躲避你的任何咒语。
我只希望你一生都能幸福快乐,希望所有的痛苦从此都会远离。
他缓缓俯下身,眷恋地吻住德拉科的双唇。
这或许是他能得到的最后一个吻。但愿等他解除了后患再回来时,它能给自己勇气和力量去面对德拉科眼中彻骨的恨意。
哈利给熟睡的德拉科加了个昏睡咒希望他能借着酒意彻底放松地好好睡上一觉,又用静音咒和温暖咒营造出一个舒适的睡眠环境,再清理掉房间内所有遗留下来的咒语痕迹。
或许,这也是他能照顾德拉科的最后一次机会了。
他慢慢地走到门口,手握上门把却停滞了很久,终于还是忍不住回头将复杂的目光沉沉地落到熟睡的金发青年身上。
而后,房门轻轻打开又被悄无声息地关上,隔绝了哈利孤单离去的背影,只留下几不可闻的呢喃在空中逐渐消散:
“再见,我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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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念室里死寂得让人窒息。
画像们全都面色沉重地缄默不语,静静待在各自的画框里或坐或站,像麻瓜画像似的一动不动。看到哈利进来也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眼里尽是相同的同情和不忍。
一向笑脸迎人的弗雷德背对着画框呆坐在高背椅上。椅背挡住了他的全部身形,那份浓郁的悲伤哀恸却从唯一露在外面的红发深处四散弥漫到整个画框,甚至穿透出画像猛烈地袭向了哈利的心脏。
哈利缓缓地走到弗雷德面前仰视着他的背影。
还记得当初转移的时候,为了确保自己的安全韦斯莱家几乎全员出动,乔治甚至失去了一只耳朵,而自己却连最基本的保护都做不到,在伏地魔都已经死亡的和平年代让唯一存活的双胞胎失去了生命。
“我很抱歉,弗雷德。”
为亚瑟,为比尔,为金妮,为双子。
为每一个韦斯莱。
弗雷德连根头发丝都没动一下。
“哈利,弗雷德不会回答的,”卢平轻声叹息:“几天以来他都是这个样子。”
“……莱姆斯,我是不是很没用?”哈利慢慢转头看过去,瞳孔紧缩声音喑哑:“我连身边的人都保护不了。这样的我,有什么资格去做泰迪的教父?”
“不要这样想,哈利,我知道你比任何人都更不愿意发生这种事。”
哈利低落地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