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之遥的心沉了下去,轩辕柏号称知晓三界之事,难道真能看到他是穿越了回溯之阵而来的?
青山派众人呼喝着扑来,轩辕柏只沉声说道:“尔等莫要轻举妄动,不然这孩子小命不保。”
穆川隐于一个高大的树妖之后,弯刀在手,身边有个声音说道:“我建议你不要冒险。”
穆川警惕地看着说话的白灵飞,白灵飞无谓地耸耸肩:“老树可不是枯鸦那种外强中干的废物点心,他是正法时代存活至今的大妖,你区区一个末法时代的修士,筋骨虽强,灵力却一般,根本不可能和他抗衡。”
此时,燕之遥已经开了口,声音有些断续,口气却一如既往的从容:“你若要杀我,直接动手就是,犯不上……犯不上攀扯别的。”
“之遥!”方书杰急急地说,“轩辕柏,青山派已将守山玉给你疗伤,你身为妖王,怎可恩将仇报?”
“别乱说话!”戴胤拍了方书杰一下,高喊道,“轩辕老祖,燕之遥不过有些年少轻狂,纵然有错,总罪不至死,还请老祖看在他年少不懂事的份上,饶他性命!”
“年少不懂事?活了两辈子了,还能年少吗!”轩辕柏笑起来,“我老了,可是还没瞎,不会看错,他身带前世冤孽,身后是万千冤魂!”
“两辈子?”戴胤重复着这四个字,还未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此时,燕之遥突然发难,浊气从他被扼住的身体中泄出,轩辕柏粗大的枝条被浊气染黑,竟不自觉地软软垂了下去。
燕之遥浮于空中,眸中白色暗去,一双眸子中竟只见黑色,他笑了,目光扫过众人:“不愧是轩辕柏,算你有些道行,既知道我是两世邪修,那你想不想知道,人族最终的命运为何,妖族最终的结局又是什么?”
林中雅雀无声,没有人回答,他便自顾自地说道:“空谷已空,人间尽毁,你以为柏林就能在乱世中独善其身吗?若我没猜错,你半边被邪气所感枯萎,源头不在人间,而在鬼蜮吧?”
戴胤一愣:“老祖是被鬼蜮中人所伤?这怎么可能?”
轩辕柏沉默不语,众妖一片哗然,燕之遥俯视众人,开口道:“你们仔细看看便知,若是伤来自人间,必是自枝干而起,而轩辕柏的伤却在根部,他根可是扎在鬼蜮的。老树啊老树,你不愿和鬼族合作,又不能信任人族,两头不靠,将来无论哪边取胜,你都必败无疑!到时候你费心庇护的妖族、柏林,一个也剩不下!”
无人回答。
他慢慢落回地面,周围不论是人是妖,一概躲得远远的,他全然不在乎。
回到青山的第二天,穆川来找他。
燕之遥看着他笑:“你还来干什么?我和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在柏林……”穆川只起了个头,又停住。
燕之遥见他久久没有说话,索性自顾自说道:“我在柏林说的都是真的,我是逆行时空的两世邪修,前世,我是三十三天掌事,韩七曜的徒弟,算是无恶不作吧,残害平民,屠戮空谷,哦对,金睛也是死在我手上的,那时候她娘九尾妖王在和腾蛇的争斗中受了伤,腾蛇死后不久就也死了,整个空谷没有大妖,被我带着三十三天血洗一空。”
穆川问道:“为什么?”
“大概是我天生残暴吧。”燕之遥用了漫不经心地口气说道,“按前世来算,你本来和金睛有半世姻缘的,也不知道怎地这一世就被我弄没了,其实她真是个美人的,人也不坏,你们也挺恩爱,可惜了。当然,对我来说也不太可惜,毕竟我从前世起,就一直讨厌你。”
“讨厌我……”穆川重复着,“那你为什么留我在你家,为什么处处帮我?那年白河畔,如果没有你……”
“我没有留你,更从未帮你!”燕之遥打断了他,“你还说什么白河?你还不明白吗?白河畔兴风作浪的本来就是我。我从没救过你,我只是想杀你没杀成而已。可笑的是你,居然以为是我救了你,巴巴地对我好了这么多年。哈哈……哈哈哈……”
他一直在笑,直到穆川转身离去,他仍笑得无法停止。
☆、远行
燕之遥去找了沈元妩。
沈元妩平静地听完了他的要求,问道:“你想去北境,为什么?”
“掌门已知道我是两世之人的事了吧?那我就直说了。”真相已经暴露,燕之遥也不必拐弯抹角,道出了自己前世曾在韩七曜处见过白虎皮的事,“白虎是可遇不可求的上古灵兽,皮rou骨魂无一不是优异的灵材,若是被韩七曜得到,他就更难对付了。”
沈元妩沉yin片刻:“韩七曜是三十三天的魔头,深不可测,若是要对付他,你不能一个人去。这样吧,我和戴胤师弟与你同去。”
燕之遥摇摇头:“没有必要。此事我只是猜测,并无把握韩七曜一定会来,对付鬼蜮,你们还有很多事要做,不要白白在一个韩七曜身上耽误时间。”
想到要集结众门派共同筹备应对鬼蜮一事,沈元妩不禁有些为难,想了想又问:“你前世是如何打赢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