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川!”金睛向前走了一步,“你何至如此?”
穆川遥遥看向她:“师姐,事关我所在意之人的安危,我不能有丝毫大意。”
枯鸦所有藤条全部展开,迎风而起:“好大的口气,让我来会会你!”
燕之遥等人已被关了三日了。
他们被捆仙藤捆了个结实,不仅无法动弹,而且周身灵力凝滞,一点术法也用不出来。平时修真人士几日不吃不喝也没事,那是因为体内灵气流转,若是灵气被封闭,便与常人无异,三日连口水都没有,无疑是一场折磨。
燕之遥迷迷糊糊的,像是睡了,又像是没睡,恍恍惚惚地听见戴胤低声yin唱着一首伤春悲秋的调子:“一向年光有限身。等闲离别易销魂。酒筵歌席莫辞频。”
他听着听着,又要睡过去,又好像是回到了青山□□中,面前是巨大的守山玉,有人在他耳边说着,要取守山玉,为轩辕柏疗伤。
“白日做梦!”他冷笑着说道。
那人又说:“是要换戴胤、方书杰和燕之遥的命的。”
燕之遥不屑道:“戴胤就不用说了,妖族只要不想与人族开战,就轻易不会动他,方书杰只是个普通弟子,还有点妖族血统,妖族也犯不上为难他,至于燕之遥,他算个什么东西,配换守山玉?”
梦里的人又说了什么,似乎不太赞同。
燕之遥不耐烦地挥挥手:“守山玉,是青山派至宝,是青山灵气来源,守山阵的阵眼,没了守山玉,青山派弟子靠什么修行?等鬼蜮开了,靠什么抵御十万鬼军?”
“青山不能修行,还可以去别处。外敌来了,我会拼命应战,不让他们踏入青山一步。”梦里的人沉声说道,声音竟是他最熟悉的那个,“可是燕之遥一定要救,他比守山玉重要,比什么都重要。”
燕之遥突然醒了。
戴胤犹在yin唱什么“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方书杰还低头昏睡着,然而燕之遥心有所感,再也待不下去了。
“戴师叔。”他开口叫了一声。
戴胤看向他。
“这捆仙藤,可有破解之法?”
“有啊。”戴胤冷冷淡淡答了一句,“你不是邪修吗?自爆个元阳,邪气外泄,方圆多少里寸草不生,还怕奈何不了区区几根捆仙藤?”
戴胤一向看燕之遥不顺眼,此时同室为囚,燕之遥也不客气地反唇相讥:“师叔不是妖么,妖态是什么样子的?难道不能变回妖态脱出绳子?”
“你连这都不懂?人也好,妖也罢,被捆仙绳捆着,灵气无法运行,都是什么都干不了的。”戴胤瞪了他一眼,又说道,“外面怎么那么吵?”
“穆川来了。”燕之遥说道,向外看去,自然是什么都看不到。
戴胤有些狐疑:“你怎么知道?”
燕之遥依然往外张望着,过了一刻,方才说道:“有火系灵气的波动。”
戴胤不屑道:“笑话。你一个水灵邪修,竟然大言不惭地说什么能感觉到火系灵力,你到底是喜欢吹牛,还是醒着说梦话?”
正说着,身下的地面突然震动,看守他们的树Jing藤怪犹在疑惑是不是地动,几个人影已于须臾间破土而出,离他们最近的一人是个胖子,身形极为灵活。不等小妖们反应过来,那人一挥手中的无衣铲,已打落了燕之遥身上的绳索,冲他嘿嘿一笑。
“来者何人!”树Jing高声问道。
来人挥了挥手中的无衣铲:“青山派陈从周,奉掌门之命,解救被困同门,尔等妖族若速速不退下,休怪我无情!”
☆、施救
穆川正与枯鸦斗在一处,与一般藤怪不同,枯鸦是水灵之藤,并不畏火,数十根粗大的藤条铺天盖地,携千钧之力,席卷而来,令人防不胜防。饶是穆川身形矫健,仍然生挨了好几下。然而穆川遇强则强,周身的纯阳之火越烧越旺,弯刀纵横,火灵长啸,隔着老远都能感觉到汹汹的热意。四周观战的树Jing藤怪正看得热闹,突然发现自己身上居然着了火,慌成了一团。
“穆川!”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穆川一个分神,枯鸦血红色的藤条已到了眼前,突然一面水墙凭空而起,挡在他面前,藤条与水墙相撞,水花四散,混乱中有人抱住穆川,用身体护住了他。穆川被水迷了眼,一时睁不开眼,只闻到那人身上再熟悉不过的檀香味,手触之处是硬邦邦的一把骨头,长长的头发打着卷,披了一身,穆川一颗心终于落回原处,死死地抱住了。
燕之遥用手轻轻抚摩着他的背,低声呢喃着:“我没事,你放心。”穆川逐渐冷静下来,伏在燕之遥肩头,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突又想起了什么,一迭声地询问着:“你受伤没有?旧伤有没有发作?”
燕之遥放低了声音,柔声哄道:“我没受伤,也不难受,倒是你,一身的伤,让我看看你的伤势,好不好?”他左手拉住穆川的手,右手微微用力,把穆川从自己身上剥离开,低头查看。
不看不知道,穆川全身布满了藤条的鞭痕和刺伤,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