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岁岁居然动手打人了,平静无波澜的班上仿佛惊起了一道旱雷,方永学捂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刘岁岁,他忿然道:“你等着吧,我要告诉班主任!”
“赶紧去,别不告诉老陈。”刘岁岁不屑的侧身,给方永学让了一条路出来。
方永学出去,李旌和进来,班上嘈杂一片,听在他耳朵里恍恍惚惚的。他走到位置上,看见趴在桌子上的江照,一动也不动的,像是睡着了。
他伸手在江照脑袋上揉了一把,轻声细语的叫:“小江哥哥,还有两分钟就上课了,赶快起来了。”
江照没动,李旌和的掌心暖暖的,指腹擦过发丝的力道极轻,伴着那诱哄的嗓子,像是要掀翻他封闭满腔的委屈。他缓缓抬头,通红的眼睛巴巴的看着李旌和。
李旌和皱眉,低声问:“怎么了?”
江照摇头,他现在说不出来,要等这委屈劲儿过去了才能组织好语言。
李旌和摸着他眼尾,叹了口气,“被人欺负了要告诉我,哥给你出气。”
他一副大家长的口吻,配上那稳重的神情,江照一滞,莫名的委屈像涨chao般翻涌,怎么办,想给李旌和告状。
“现在不想说就等会儿说。”李旌和从课桌兜里掏了本绘本,还有那彩虹般五颜六色的水彩笔,一齐放到了江照跟前。那是本需要填色的绘本,填的时候不需要动脑子按自己的喜好描就是了,“不作作业了,画这个,乖。”
他低头,在厚厚高高的课本垒做的城墙后,偷偷的亲了亲江照的手背。
江照眼睛shishi的,好一会儿才拿起画笔。
方永学很快也回来了,并没有人约谈刘岁岁,这件事看似就这么过去了。
到了晚自习,江照涂完了整本绘本,他甚至连描绘色彩都是那么的认真。
窗子外头漆黑一片,冬夜里总是静悄悄的,班上同学做着作业,没有老师上来坐堂。
江照合上绘本,默不作声的蹲了下去。李旌和眼角余光瞥着他,刚准备问他要做什么,就被人抱上了腰。江照蹲在课桌下,瘦削的身形缩做一团,双臂抱着李旌和的腰,脑袋埋在了他腰腹。
李旌和僵住了,这样的拥抱姿势太缺乏安全感了,他握着江照手臂,想拉人起来,反被江照箍的更紧了。
无果只得作罢,李旌和垂下一只手,按在江照的脑袋上,就着这样别扭的姿势,谁也没说话,说话就要被察觉。
江照一头扎在李旌和身上,蓬松的细发蹭着他,从左边蹭到右边,拱来拱去的,企图拱走最后的一丝委屈与无助。
李旌和垂着眼,很想把人拉起来抱一抱,又想问清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会让江照变成这个样子。
漫长的拥抱在即将要下课之际结束了,下课铃声一响,江照就往兜里揣打火机,准备到厕所去。
李旌和眉头皱的更厉害了,他不喜欢烟味儿,江照居然敢背着他学坏。
“江照。”李旌和叫他,只是叫他的名字,没有多余的任何话,短短两个字却又凌厉无比,暗含了警告。
江照抿着唇,冲他扬了扬下巴,单手插兜出去了。
他走以后,李旌和看着斜前排的刘岁岁,终是叫出了声,“刘岁岁。”
刘岁岁做贼般回头,她瞪着眼睛,迟疑的指着自己,小声问:“叫我吗?”这是这一个学期以来,李旌和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李旌和点头,他声音沉沉的,带着浑厚的质感,“我不在的时候江照怎么了?”
刘岁岁添油加醋的描述了一番,李旌和听到后面眯起了眼,眉梢吊着,脸上不大好看。
方永学这么说江照了是吗?
方永学不仅这么说江照了,他还坚持腰老陈处置刘岁岁,不然他就叫家长。老陈坐在办公室,玻璃杯里的枸杞上下翻腾,他翘着二郎腿,声音有些苍老,“你去把刘岁岁叫来,有什么矛盾你们当我面说,能解决的就不叫家长了。”
刘岁岁被叫进了办公室,她进去的时候办公室只有老陈,她和方永学。窗子关的严严实实的,屋内暖气开的很足,热烘烘的熏烤着人。
“你俩是因为什么闹矛盾了?”老陈看着他最满意的学生,问的Cao心,都高二了,还会因为闹矛盾被叫进办公室,真是不让人省心。
刘岁岁挺胸抬头的站着,果断道:“因为他嘴贱。”
老陈把杯子重重一放,“你好好说话。”
方永学一身正气道:“请刘岁岁当着全班同学的面给我道歉,不然我就叫我爸妈跟你爸妈说了,看是什么样的家长教出这么没教养的人。”
刘岁岁嗤笑一声,厉声道:“呸。不用你叫家长,这学我不上了。”
她这话一出,老陈跟方永学都被吓了一跳。
“不要说堵气的话。”老陈劝她。
“不是赌气,我不上了。”
☆、第 30 章
第二天刘岁岁就没来了,她连江照都没告诉。江照好不容易调整好心情,给刘岁岁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