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癸转身离去,绿衣看着白癸走出门的背影,心口猛地一颤,忍不住捂着嘴,泪流满面。
少年的手背被烫红了一大片,此刻正在剧烈的颤抖。
不知道什么时候,少年已经成长到了现在的程度,能够将所有的心绪压在心底。
云娘和阿唤就站在门口,白癸一出来,云娘便迎了上去,“公子。”
白癸摇了摇头,“没事,我离开一段时间。”
云娘在门外也听到了几句,拽住白癸,“公子,你要小心。”
白癸失笑,“我不过是回宫去,你们不用这么担心,父王的事情……我早有预料。”
云娘看着少年的笑脸,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可莫名的,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白癸往外走去,手心却被塞进了一个小瓶子。
白癸转头,阿唤眼中带着淡淡的亮色,“烫伤了,要上药。”
白癸一愣,握紧手里的瓶子,弯眼一笑,“嗯。”
阿唤指尖一动,伸出手,轻轻将少年耳旁乱掉的碎发捋了捋,“一路平安。”
白癸点头,“好。”
云娘和阿唤送白癸到了门口,白癸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西边的院子里,有一个箱子,我在里面放了不少东西,若是卖了,应当够你们生活了。”
云娘动了动唇,阿唤点头,“我知道了。”
云娘猛地转过头看向阿唤,“阿唤……”
白癸却像是松了一口气,“好。”
白癸没再多说什么,上了马,朝着王宫方向赶去,绿衣欲言又止,只是回头看了一眼云娘和阿唤。
那对姐弟就这样站在宅子门口,双手相握,看着白癸的方向。
绿衣心头一颤,不敢多看,连忙追着白癸而去。
王宫门口,侍卫重重看守,白癸骑着马,在宫门口转了两圈。
“我乃父王的儿子,公子白癸,还不快快让路!”白癸扬起马鞭,一鞭子抽在了一名侍卫的身上。
那侍卫跪了下来,面色却不变,“公子!大公子有令,今日任何人不准入宫!还请公子不要为难小的!”
白癸翻身下马,“任何人中,难道也包括了王族吗?!”
“公子恕罪,这乃是大公子的命令!”
白癸站在原地,突然一脚将那侍卫踹翻在地,“放肆!”
那侍卫迅速爬了起来,又跪了下来,“公子恕罪!”
白癸扬起马鞭,看样子是打算再抽上一鞭子,可扬起手,却只是打在了一旁的空地上。
灰尘扬起。
面前就是金碧辉煌的宫殿,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是他的家。
可他却被关在了外面。
白癸忽的笑了起来,“罢了,罢了……”
那侍卫看了一眼白癸,似乎身形不稳,往白癸的方向趔趄了两步,白癸正要避开,却听得那侍卫突然轻声说了一句。
“公子,西南边。”
白癸一愣,那侍卫却很快就站了回去,“公子还请回吧!”
白癸冷笑一声,瞪了一眼面前的侍卫,转身翻身上马,看样子是放弃了。
等离开了一段距离,白癸才下了马,躲开人群,到了王宫的西南边。
他隐约记得王宫的西南边就是一处冷宫,这里鲜少会有人过来,算是最冷清的地方。
西南边的防守果然要薄弱许多,白癸看了一眼宫外的那一棵巨大的枫树,身姿灵巧的爬了上去,下方的侍卫看上去昏昏欲睡,白癸顿了顿,直接跳了下去,一掌劈在了一个侍卫的后颈之上,另一名侍卫正打算开口大喊,却被白癸一脚踹开,撞在后面的墙上,晕了过去。
白癸很少会动手,却不代表他不会。
王从小虽然宠爱他,可在各个方面,却也十分严苛。
因此他的身手虽然算不得顶尖,却贵在灵巧迅速。
白癸没看这两个侍卫,径直朝着王的正殿而去。
时间紧急。
他必须见到父王最后一面。
这王宫之中,不是王,而是他父亲的人。
白癸加快脚步,避开了巡逻的侍卫,王宫中处处严谨,白癸心急如焚,却也没有办法。
眼看着正殿就在眼前,巡逻的士兵也越来越多,白癸站在假山之后,看着正殿门口重重的侍卫,闭了闭眼。
他进了宫,却没办法避开这么多人的视线,见到他的父王。
他的兄长,真是……足够狠绝。
白癸深吸一口气,从假山后走了出来,侍卫们纷纷警觉,长矛的尖对准了白癸,满身肃杀之意。
白癸面色平静。
正殿的门被打开,白晟从中走了出来,看见白癸,似乎并不意外,脸上甚至带了些笑意,“小十,你来了。”
白癸看着他,“父王如何?”
“一息尚存。”
白癸指尖猛地一颤,目光中多了些冷意,“是你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