斥虞垂着眼眸,看着茶杯里的氤氲雾气,叹了一口气,“后来你竟然想只身一人离开宫里,却被过路的侍从抓到,我父王便加强了戒备。”
斥虞轻笑出声,抬头看向白癸,“你可是惹了不少祸。”
白癸无视了斥虞看过来的,略带深意的眼神,抓住了这番话里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你不是说你是东笙的公子,而我当时是仪昌的公子,那我怎么会在东笙?”
斥虞手上动作一顿,“我险些忘了,阿癸已经没了那时候的记忆。”
“仪昌败落,将你作为质子,送到了我东笙。”
白癸皱眉,脑仁有些疼,他不爱去想这些费脑细胞的事情,尤其是两国之间的纷争。
什么公子、质子的,他不懂,他想知道的事情,只有一件事。
“天堂鸟。”白癸皱眉抬头,“到底是什么意思?”
白癸话音刚落,就敏锐的察觉到了斥虞眼中一瞬间没有掩饰好的Yin沉和疯狂,但下一秒,斥虞便笑了起来。
“这么多年过去了,阿癸忘了所有的事情,却还记得这个。”斥虞眉眼间带着笑意,“倒是让我有些意外了。”
白癸看着他,等着他的答案。
斥虞似是无奈,“比起这花,我倒是更希望阿癸能记得送花的人。”
“什么意思?”白癸不解。
“这花,乃是你到了东笙后,我为了哄你开心,所以亲自摘来送给你的。”斥虞说道,“却没想到阿癸你忘了我,却还记得这花。”
白癸心里啐了一口,面上也流露出了几丝冷笑,“你觉得我会相信你?”
“我从未骗过你。”斥虞说道,目光认真,像是在回忆当年,又好像只是在看着白癸,“无论是那个时候,还是现在,我都从未骗过你。”
白癸压下心头的不耐烦,保持冷静,但一看到斥虞那张虚伪的笑脸,就忍不住生出火气。
“好,那我不说其他的了,说说你吧。”白癸看着斥虞。
“哦?”斥虞眼睛似乎亮了亮,“阿癸你想知道什么?”
“比如说——”白癸一笑,眉眼弯起,“你是怎么死的?”
斥虞一愣,随即没忍住,捂唇笑了起来。
白癸本就是想要让斥虞不痛快,毕竟无论什么鬼,提起死因,总归都会有些不太舒服,没想到斥虞却一脸高兴。
果然是个疯子。
“阿癸啊阿癸,你这惹人生气的本事,可一点没变。”斥虞忍着笑,眉眼之间尽是真情实感的高兴,“我是怎么死的?这得让我好好想想,毕竟时间太长了,我有些忘了。”
白癸深吸一口气,忍住了想要骂脏话的冲动。
“我想起来了。”斥虞一拍手,神情有些疯狂,“我自然是照着阿癸你希望的方式死了。”
白癸面无表情,“我希望的方式?”
“正是。”
白癸恶意顿生,故意开口道:“那定然是天地君亲皆弃你,亲朋散尽,满座皆空,地狱轮回不入。”
白癸这话说出口,空气骤然安静了下来,一旁站着的婢女浑身都开始发抖。
白癸其实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这串话就这么顺理成章的说了出来。
再抬头看向斥虞,对方整个人怔在了位子上,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只是一双眼睛紧盯着白癸。
斥虞眸子微微瞪大,半晌,竟是一行血泪流淌了出来,“……满座皆空,地狱轮回不入。”
“一字不差。”斥虞一拍桌子,大笑了起来,发丝飞舞,风声凛冽,“竟是一字不差!”
白癸察觉到不对,翻身起来,往后退了两步,和斥虞拉开了距离,看着那边鬼气横生的某人,被这浓烈的Yin气给弄得胸口发闷。
就在白癸以为斥虞就快发作的时候,对方却突然间冷静了下来,只是还是忍不住的笑着,抬起袖子,擦了擦眼角的血泪。
“阿癸,真是没想到,能在你口中再次听到这句话。”斥虞眼睛很亮,带着些尚未褪去的血红色,“刚才失礼了。”
白癸仍旧满脸警惕。
斥虞拭去了眼角的血色,目光痴狂,朝着白癸走来,白癸退无可退,靠在了柱子上,指尖微动。
斥虞盯着白癸,抬起手来,似乎是想要触碰面前的人,“我实在是太想你了,阿癸。”
白癸平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在斥虞指尖即将触碰到自己的时候,猛地一个弯腰,从斥虞手下穿过,指尖掐着一页黄纸猛地拍在了斥虞背后。
红色的光芒和Yin气摩擦出电光,白癸眼睛一亮,正打算从一旁的窗口逃出去,却见那黄纸却突然烧了起来,轻飘飘的化成了一缕黑烟,连一点灰烬都没剩下。
白癸瞪大眼睛,看着斥虞轻叹了一口气。
“阿癸手里倒是有些好东西。”斥虞笑着,抚了抚袖子,抬眸看向白癸。
一股子Yin凉的气息爬上了脊背,白癸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后颈一阵刺痛,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