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出锅,照旧是陈厄端上桌。庄宴洗干净手,坐到Alpha对面。
今天饭不错,颗粒分明,带着馥郁饱满的米香。沙煲里的鸡rou咸淡适中,香嫩入味。青菜同样爽脆清甜。
毕竟是做什么事情都很认真的庄宴,他这样用心地下厨,做出来的饭菜必然色香味俱全。
陈厄平时吃饭像风卷残云,今天筷子倒动得慢,仿佛吃得很珍惜似的。
庄宴眼睛亮亮地问:“合你口味吗?”
庄宴出生在一个氛围良好的家庭,从小就被养出一种宝贵的,包容似的本能。
从年少时起,只要是被他柔和的目光凝视着,陈厄就几乎没法再竖起身上偏激乖戾的刺。
“不错。”陈厄说。
于是庄宴眉眼弯弯地笑起来。
饭后的餐具锅碗都有机器人收拾,陈厄还有些事要处理。于是庄宴也从光脑上,翻出复赛的资料。
屋子里只有一间书房,庄宴迟疑着说:“那我去游戏室好了。”
陈厄皱眉瞥了他一眼:“我又不会吵你。”
庄宴只好乖乖地跟着他,走进书房里。
桌子归庄宴。Alpha在沙发上坐下,长腿微斜地踩着地毯。
陈厄果然很安静,只有偶尔翻动纸张和批注签字时,才有一点很轻的声音。
下周就要去看航空港的选址了,庄宴对着设计需求与地形图,在备忘录上一条条标注好,到时候需要仔细看的细节。
这样一直专注到很晚。
还是庄宴先忙完,放下光脑伸了个懒腰。
房间里有很淡的,Alpha信息素的气息。陈厄靠着沙发背,神色倦怠地把文书翻到下一页。
过了一会儿,陈厄抬头:“看着我干什么?”
猝不及防地被陈厄发现,庄宴脸颊烫了起来,仓促移开目光。
又觉得不能这样,得假装自然地把视线转回来。
庄宴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在想明天的晚餐。”
陈厄眸色漆黑,没说话。
“你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吗?”
“都可以。”陈厄顿了顿,“你还打算自己做?”
“现在比较有空,就多做几次。以后忙着学习的话,想吃也没时间做了。”
陈厄嗯了一声,垂眼继续看公文。
可过了很久,都没有再接着翻下一页。
于是剩下几天都这样度过。
庄宴发现从来只说随便、都行的Alpha,其实有点挑食。
陈厄不喜欢吃鱼,他讨厌刺,吃着吃着就会不自觉地开始皱眉。
海鲜他也很少动筷子,但剥虾壳倒很耐心。上次庄宴白灼了一盘虾,陈厄神色冷淡地把外壳剥好,虾rou放在庄宴面前,甚至还出声催促道:
“趁热吃。”
最后自己只尝了点味道,这盘虾大半都被投喂给了庄宴。
也许是在军队里待久了,陈厄说话语气偏硬,总有几分命令似的意味。
他想碰庄宴的时候,也不擅长说,只会生硬地让庄宴过来,或者直接把人拽到怀里。
可是Alpha与Omega之间毕竟存在体质差异,他不经意间的动作,经常会在庄宴手腕或者胳膊上留下些印子。
其实并不疼,只不过要青一段时间。
庄宴并不是娇气的人,没跟陈厄抱怨过。
后来有次在厨房里,把袖子挽起来洗手。陈厄目光落上去,半晌,转身去把医药箱拿了过来。
陈厄把庄宴手上的水擦干,然后蹙着眉,用粗糙的指尖把药膏在淤青处揉开。
一开始揉得还是很重,庄宴忍不住缩了一下。陈厄这才慢慢地,试着找到一个比较合适的力度。
他说:“我也不太会。”
不太会好好照顾一个Omega。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庄宴说。
落在手腕上的药膏被陈厄的体温捂烫了,他又要脸红起来。
等手腕一上完药,庄宴连忙缩起双手。
但陈厄眉眼间还带着不悦的意味,他问:“手臂上还有吗?”
庄宴摇头。
“我看一眼。”
庄宴皮肤薄,脸颊上一有血色就很明显。琥珀色的瞳仁shi润,他窘迫地又摇了摇头。
陈厄态度依然很坚定,非要亲自检查。
庄宴耳垂都开始烧,只好凑过去,很轻地吻了一下他的侧脸。
Alpha连呼吸也滞涩了。
他眉心稍微舒展,表情却像是不知所措的茫然。
多奇怪,陈厄自己亲的时候强硬得不行,气势凶狠仿佛是要把庄宴拆吃入腹。
可是被庄宴这样哄人似的吻一下,就流露出笨拙。
庄宴想起当初中学的时候,听老师讲的关于救助小动物的事情。野生的小鸟在没有安全感,或者受到威胁的时候,会用力支棱起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