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莫长空停下脚步,眼里微微泛出野兽般的红色,心里牢牢束缚住的东西在蠢蠢欲动,不安惶恐。腕间剧痛,他深呼吸一口气,狠狠压制不该有的疯狂,沙哑道,“我知道。”
陆云真不适地动了一下:“痛。”
莫长空意识到是自己又抓得太紧了,勒伤了怀里的人,他艰难地松开力道,克制住疯狂欲望,温柔道,“师尊,我会放开的,你想喜欢谁……就去喜欢……”
冰雪封住了所有回忆。
莫长空推开门,大步流星地走向早已决定好的路。
师徒之道,恪守本分。
……
曲终宴散,满屋的狼藉都要收拾。
金玉奴懂事地承担起收拾打扫的重任,他带上橡胶手套,把醉成烂泥的龙敬天丢去沙发上,拿出扫把和吸尘器,将屋子打扫得干干净净,然后去厨房收拾。
碗碟冲一冲,放进洗碗机,锅铲和菜板菜刀都要仔细洗干净,一一整理放好,抽油烟机拆下来,灶台擦得亮晶晶。
他挺喜欢做这些事,脑子里可以放空,去想别的东西,比如胡绥刚刚发来的剧本,老板娘出场的那句话该怎么说?
“哪来的小崽子,敢来千鬼山撒野?”
这是老板娘的亮相,她在恶人聚集的地方开了多年客栈,除了手下有功夫外,要有股泼辣和狠劲,情商高,还要带着女人的魅力。
喜笑怒嗔,全是功夫。
俗里带着美,挺难的角色。
金玉奴一边刷锅一边尝试念台词,他试了许多种声音,想了很多神态,一遍又一遍地试,想找出故事里老板娘的模样。
龙敬天不知何时醒了,没穿外套,坐在门口的雪地里,靠着银杏树,静静地看着他一遍又一遍的表演。
蝶衣戏梦,如幻如真。
“哪里来的小崽子?!”老板娘渐渐活了起来,她狠狠地骂着,把男人踩到尘埃里,转瞬又用勾魂的眼神,把男人从尘埃里拖了起来,轻轻点了点胸口,甜丝丝地问,“也敢来千鬼山撒野?”
情绪如丝线,玩弄在掌心。
客栈里的男人都变成了提线的木偶,心情随着老板娘的笑怒起伏,看得人挪不开眼。
戏台上的金玉奴,美的夺目耀眼。
龙敬天看了很久很久,茫然不觉,雪花在身上薄薄地积了一层,寒意入骨,鸡皮疙瘩起来,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金玉奴从沉浸中醒来,回首看了雪中的傻子一眼,脸色立刻冷了。他想了想,怕客人出事,还是放下锅碗,擦了擦手,准备把人拖回屋子里去。
“什么东西?”龙敬天看见他难看的脸色,新仇旧恨全翻上来了,满腹怨气,借着酒劲甩开了他的手,狠狠嘲讽道,“胡绥赏你个小角色,就那么几句台词,把你美得,恨不得抱着大腿叫爸爸……”
“龙公子这话说得妙,真是奴的知音,”金玉奴收回手,温柔道,“谁给奴角色,谁就是奴的亲爸爸。”
“厚颜无耻,”龙敬天气坏了,他质问,“你是不是还要陪他潜规则?!再加几句台词?!要不要我帮你把制片人和导演弄出来,一个个潜过去,加点戏?!”
金玉奴浑不在意道:“这主意不错,有劳龙公子了。”
龙敬天眼睛都红了:“不知廉耻。”
金玉奴行了个礼:“谢谢夸奖。”
龙敬天知道自己的脸皮没他厚,吵架太吃亏,挖空心思想了会,总算找到了报复手段:“韩导演是?我爹最近想进军娱乐圈,投资一些作品,也认识不少圈内大佬,关系挺不错……嘿嘿,我要去找人,把你踹出剧组!”
娱乐圈里,投资人才是老大。
谁也不会为了个小配角和钱过不去。
金玉奴收起笑容,沉了脸色。Yin风阵阵,血色的指甲也从皮肤里缓缓伸了出来,恐怖的气息在悄悄蔓延。
龙敬天是酒壮怂人胆,他忘了眼前这家伙是邪祟,也忘了被毒打的教训,还在挑衅:“知道得罪龙哥的下场了?!叫你不要脸!叫你潜规则!活该接不到角色!”
“够了!”金玉奴狠狠一把将他提起来,死死按到了树上,用猩红的指甲刮过他的脸颊,轻声威胁道,“龙公子,你闹够了没有?!可知适可而止?”
龙敬天懵了半晌,总算想起对方不是人类,虽然命悬一线,只要酒胆还在,他就不肯服软,一边挣扎,一痛骂道:“我讨厌你!你是个王八蛋!畜生!妖渣!我跟你拼命!”
动静太大了,惊动旁人就不好了。
演戏之事不能闹出意外。
金玉奴缓了缓怒火,柔声问:“龙公子,你怎样才肯放过奴?”
“明明是你不放过我!”龙敬天伤心欲绝,委屈成狗子,眼泪汪汪,“我现在去酒,遇到好多姑娘……都是肤白貌美,细腰长腿的美人儿,她们搭讪我,调戏我,约我去开房……我都不敢去!你知道为什么吗?!”
金玉奴愣了愣。
龙敬天哭得快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