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他会这样是因为他父亲过世了?”
“是的。”
“这就说得通了。”
“什么?”
“他没有家教的事,不懂礼貌的事,他总是出口伤人的事。”
我想反驳他不是这样的,因为Cris不是总这样,有时候他说的并不是他自己的想像,有时候,比如面对我妈妈,他也很有礼貌。但我想到Messi可以说是全校受Cris荼毒最严重的人,我是说,如果有个人整天这样侮辱我,我大概会转校或者揍他然后转校,我没办法为Cris辩护,所以我笑了笑,“就是说啊…”
我含糊其词,他也半心半意的笑了笑。
可我并不开心,我越看Messi越觉得讨厌,什么勇敢坚强,我认为他身上的那些好品质突然被这通笑打消得无影无踪,他其实是个懦夫,从来不敢在Cris面前反驳,他从不敢仰着头说:是的,我就是生病了,但我会好的。他也不敢说:我吃的是遵医嘱的药,不是什么激素。
他是个懦夫,并且想把我也变成懦夫,我突然停止了笑。
“这一点也不好笑,”我推了他一把,“他父亲去世了,这一点也不好笑。他说他真实的想法,他从来不会伪装和说谎,他不是不懂礼貌,他只是,我是说,人人都撒谎,他不这样做,我们就觉得他是怪胎。我们感到的愤怒,只是恼羞成怒,我们生气的从来不是他,而是他说出来的那个自己,让我们羞愧。”
Messi咬着嘴唇不说话,他的眼睛睁得很大。
“他从来不在背后说人闲话,他不会像我们一样,躲在图书室的书架中间悄悄说话,生怕别人听见。”
“所以,你喜欢他咯?”Messi似笑非笑的说。
我喜欢他?我当然喜欢他,就像我之前写的,我迷上他了。
我们不欢而散,我想,我真应该告诉Cris,我喜欢他。
Cris side:
我答应了妈妈去邀请Kaka,虽然几天前他莫名其妙的跑来说了一大堆我听不明白的话,但我想,既然我们已经开始说话了,大概就算合好了吧,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们之前算不算,‘好’过。
当然,院子弄好了,很漂亮,我是说,和画报上的差不多,我认为缺乏新意,Rooney就在门口种了一棵橄榄树,但我们查过,我们的小镇不适合种这个。
“万一活了,可以开拓市场!”Rooney说。
我觉得更有可能是会死,它现在看起来就已经不太好了,我没有说出来,那个叫什么,报喜不报忧,一本名叫?如何与上司搞好关系?的书里讲到的。
可我还是觉得,隐瞒就是撒谎。
不管怎么说,我答应了妈妈邀请Kaka和他的父母到家里吃饭,那是个拗口的词,共进晚餐。
我有点儿担心被Kaka拒绝,他已经明确表示过不想和我扯上关系,他用的词还要严重得多,他说的是,消失。
我不知道一个大活人怎么消失,我整整一周没有去上课,他还偷偷隔着他家的窗玻璃看我,这把我弄糊涂了,他是在检查我有没有消失吗?
我之前又看了一本书,我喜欢那个图书馆,我想要是今后我没办法成为足球运动员,我就去那个图书馆当管理员,我觉得他说话挺刻薄的,和我差不多,所以,我也许能干得很好。
我看的那本书是一个科幻故事,有个专业的名词,叫做,穿越。
我想穿越到一个不用吃饭也不会饿不会死的地方,我最近很容易饿,他们管这个叫青春期。
我发现我容易注意力不集中,经常写着写着就写到自己都不明白的地方去了,我刚刚说到去邀请Kaka。
我一直在找机会,然后下午,我看见他抱着两本厚厚的书去了图书馆,学校的图书馆,所有的座位都给那些卿卿我我的情侣们占了,而且,有时候,他们会不懂礼貌的大吼,我以前以为他们是为了引起我的注意,现在我想,他们大概真的只是纯粹想发出声音,Rooney说,这叫秀恩爱,这很滑稽。
我跟着Kaka,眼看着就要跟上了,Messi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跑出来,他的头发变长之后中分得像个四十岁的大妈。
我在一边等他们分开,我不觉得这是在偷听,我只是在等而已,我又不能把耳朵堵起来,我一边等一边祈祷他们不要接吻。
在两个书架前面长时间的逗留,只有两种可能,一种他们在吸烟,另一种,他们想接吻。
我不想看他们接吻,因为我喜欢Kaka,不想他喜欢别人,但如果他不喜欢我,我也不能逼他,我还是祈祷比较实际。
他们没有接吻,他们开始交谈,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开始说我了。
最开头让我有点儿飘飘然,因为Kaka说他不那么讨厌我了,这是一个好的开始,不是吗?
但是后来,他们谈到了我的父亲。
说实话,因为我父亲很早就不在了,我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