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没有了,大丫对他说,一边笑一边哭,疯疯癫癫的,问他知不知道人死后会去哪。夜间她割了腕,血流干了,只剩他一个人在这,还残忍地让他亲手去埋凉透了的尸骨。
温温,也会这么死的。
他不知哪来的力气,一头撞在了温枝舟耳旁的地面,然后失去意识,倒在男孩身上。
三人都愣了,直到温枝舟恍惚去摸,摸到狗二额下的血,滑腻腻的,炽热,烧灼得人心肝疼。温枝舟撕心裂肺地哭喊起来,那头的关春桃却忽然笑了,觉得分外有意思,她想看这样的好戏,就叫封金把他们都关进铁笼里,她要看这场活春宫。
温枝舟已经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活着了。
他好像只是一具尸体,让封金轻而易举地撬开了他的牙关,也让他吞了畜生配种的药,和狗二一起被关进了笼子里。铁栏割伤了他的皮肤,他却一点都感觉不到痛,井水冲刷掉他仅剩的眼泪,也逼醒了昏过去的狗二。他仿佛只是本能地颤抖,本能地身体发热,本能地捞住了压在他身上、哥哥的脖子,本能地张开了腿。
陷入无意识的、疯狂的、疼痛的、可悲的交合。
第27章
有海风,有海浪,衣服是shi的,皮肤在发黏,一股chao乎乎的暖气扑面而来,捂热了清冷的月光,让它洒在身上都不觉得凉。
温枝舟是后知后觉自己站在海水里的,仿佛先前自己只是一块礁石,毫无知觉地立在海上。
右手腕传来受力,似乎有什么东西被绑在他身边摇曳,随着海水上下起伏。他低头看去,手腕上是一副镣铐,已经割伤了他的手,随着他视线的转移伤口开始涩疼。镣铐另一个圈也锁着一个人,那人背朝天漂浮着,脸埋进海水里,海水漫过他的后颈,滚落下去,让他的发丝随波延散,又收拢回贴。
他已经溺死很久了。
温枝舟不知道为什么脑中会这么想,他也没伸手去翻顺便查看,这只是一个结论。身边的尸体没让他胆怯,内心一丝波动也没有,温枝舟回头看了看,黑乎乎的,但勉强能在月光下看到岸边。
他拖着那具尸体,慢慢往岸上靠。
很奇怪,明明岸边就在眼前,他无论如何都走不上前。分明双腿一直在迈开,但总感觉在原地踏步,每当以为快要接近的时候,无形的手推离了陆地,或者推离了他,就是不让他从海水里上去。
右手快要被拉拽断了,尸体太重,是累赘。既然只是一具尸体,现在没有尸僵弄断他的手让他脱离自己是很容易的,温枝舟想着,却没这么做。
在自己清醒之前,尸体是活着的么,他们有没有说说话,是不是也曾因为害怕抱头痛哭。温枝舟停下脚,任由海水拍打他的身体,然后慢慢用左手去摸那颗浸在海水里的头。
“哥哥。”
黑影从他们双手交接处蔓延开来,温枝舟静静低头看着尸体的左腕开裂,露出白骨,手与臂分离,浓烈的血腥味太过刺鼻,温枝舟只是无意识地落泪。
“上去吧。”尸体道。
暗涌忽视了海中站立的男孩,抽走少年,让他消失在海底。海面激浪卷来,将他推上岸,由不得他的拒绝。
有海风,有海浪,衣服被吹干,皮肤在开裂,沙子涸在脚上。
男孩孤零零地站在岸边,海面一片璀璨的波光,巨大的游鱼浮出水面,又扎进海底,回归虚无的宁静。
温枝舟缓缓睁开了双眼。
又冷又疼。
清醒的一瞬间他只感觉到这些。腹下在剧烈刺疼,身体仿佛由下至上捅穿,刃身劈开了他的头颅。他尝试动了动身体,环住他的那双手猛地避开,狗二一头撞在铁笼上,惊慌失措地放开了他。
“对不起、对不起,我看你冷……对不起……”狗二抱住双膝,身体赤裸,铁笼的栏杆在月光照射下影子映在他身上,变成囚锁一样的纹身。
他不敢再碰温枝舟,拼命往角落缩去。
——太好了,他是清醒的。
温枝舟只想着这一句话。狗二离开他后原本就不高的体温迅速下降,寒气从土里冒出来,沿着他的身体上爬,凉得他开始发颤。
他慢慢把手捂到肚子上将自己缩起来,以求减缓疼痛。狗二劈开了他的身体,无理智地捅入太深了,让他觉得自己被开膛剖肚,痛得他都晕过去了。因为失禁和撕裂两人周身一片狼籍,空气腐烂,吸一口都觉得不适。
“温温、温温……你不要动,你出了好多血,你不要动……”
狗二颤抖着,想伸手去摸他,却触电一样把手缩回去了。
他醒的时候已经天黑了,温枝舟昏迷着,没有半点醒的迹象,身上很多细小的伤口和皮下淤血,下身乱糟糟的,血和Jingye混成一团,沾得他们身上到处都是。
温枝舟流了好多血,滴滴答答的沿着铁栏下落,砸在泥地上形成一个小小的洼。狗二扯下了唯一的、脏兮兮的被单,擦去了温枝舟身上的血和脏污,也拢上了他磕得青紫的双腿,只是没有办法放直,然后用被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