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呸!
温枝舟攥紧拳头,他一定会从这里逃出去,然后曝光这里,让他们受到应得的惩罚!
等封金骑着三轮回到农屋,温枝舟自己从三轮上爬下来,低着头片刻不停地回房间找衣服穿。他听见封金喊狗二的声音,然后就传来搬运东西的声响。
热水还没有烧,但温枝舟已经等不及了,刚把衣服套上就去后院打水洗脸,和狗二撞了个正着。
狗二不太能理解为什么温枝舟每次回来穿好衣服之后就要去打井水洗脸漱口,也不烧一下。冬天井水虽然没夏天那么冰,但还是冷的,直接泼在脸上也受不住,况且温枝舟手上有冻疮,还搓得那么用力,像是厌恶什么东西。
但温枝舟不愿说,他这会也不敢在封金眼皮子下问。温枝舟说他们平日里要少交流,尤其不能被发现他们每夜都睡在一起,否则肯定会被找麻烦。
关春桃睡醒了,打着哈欠出来,吐出好大一团白气。
“老鬼,封寻德找你要钱了没。”她叉着腰,又打了一个哈欠。
“提了一下,”封金讨好道,“这次给个啥……首饰还是地契?”
“你把我那个金镯子给他,”关春桃满不在乎,就像是随手给了个玩具,“还有,叫他除夕搞点好东西来,他妈的,去年那一桌都是些什么玩意……”
“你忘啦……上次妮儿逃出去,给村长的谢礼不就是那个镯子么,”封金缩了缩头,怕关春桃突然发火,“要不换个?”
“Cao。”关春桃冷哼一声,她暂时还没有戴腻的首饰,转身就去翻地契。
温枝舟从后院回来的时候关春桃就坐在四方桌边上嗑瓜子,边把脚埋进烤火炉里取暖。她看见温枝舟就来气,如果不是他要逃至于就这么白白给了封寻德那个老逼灯一个镯子么,那可是金的!
她和封金无儿无女,手头里却有不少祖上留下来的好东西,死后也不过是一堆废铜烂铁,倒不如收个村长当兄弟用,收他儿子当干儿子使。封寻德还算不错,这些年对他们也很客气,虽然大家心里都门清是为了那几十张地契,但表面上还是友好往来的。
这种落后地区,私人的地契虽然违法,但是被承认的。
所以温枝舟茫然地被关春桃扇了一巴掌,根本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她了。
狗二也听见了这清脆的巴掌声,担忧地探头望进来,看见温枝舟很快就跪下去了,没捂脸,问关春桃有什么事要吩咐。
“看!再看?!给你闲的!”关春桃刚要刁难温枝舟,抬头就发现了狗二,就看死人一样瞪着他,叫他去后山砍柴。
“老、老爷说叫我先把这些……”他支支吾吾,温枝舟一惊,着急地不知道该怎么叫他别说了。
“猪啊你!”关春桃烦躁至极。她不允许狗二再说人话,让她听到一个字就割了他的舌头。她还迁怒于封金,叫封金带着狗二去后山,这两个东西她看了就烦,最好一整天都别回来。
狗二不在这些年货就被搁置了,温枝舟就去顶了他的活,关春桃似乎也懒得和他计较这莫名其妙的开端。
封金才从外头回来床还没躺够就被关春桃弄出去,自然也心有不快。暗骂几遍死婆娘后他就把怨气撒在狗二身上,大雪天的让狗二被牵着爬去后山,回来后整个膝盖红肿一片,双手指甲断裂,尽是血痕。
他身上全是青紫,被封金按在雪地上拳打脚踢的缘故。
温枝舟替他烧了热水,拿毛巾给他擦身,顺便捂一捂伤口。看着那些触目惊心的新伤旧痕温枝舟就止不住地颤抖,都不敢使劲去擦。
“没事的,汪汪不疼。”狗二趴在床上,把头死死埋在自己臂弯里。
哭腔出卖了他的话。他不敢抬头,就是怕被温枝舟看见他泪流满面的脸,和沾了眼泪的被单。
“哥哥不用这样的啊,”温枝舟也哭了,他捏着毛巾,越攥越死,“下次不用再帮我了,我不会被怎么样的。哥哥怎么这么傻?”
“因为温温很好……”狗二闷声道,“所以哥哥想对温温好,想保护温温。”
“汪汪喜欢温温。”
温枝舟愣了愣,好半天没有说话。
“温温……”
狗二觉得自己说错了话,不知所措地抬头回身看温枝舟,忘记了自己还挂着眼泪的脸。他小心翼翼,问温枝舟是不是自己不该这么说。
温枝舟只是摇头,用毛巾擦掉了狗二的眼泪。
“哥哥,跟我一起逃出去吧,”温枝舟微笑道,“我们一起逃。”
“不行的……逃不掉的,温温一个人还能逃,狗二逃不掉的。”狗二猛地避开他的手,后知后觉自己反应有些大,但已经没有Jing力去管了。他不由自主地开始颤抖,源自已经在心底生根发芽的恐惧。
“三妮儿!死哪去了!过来!”
两人都是一抖。温枝舟把热毛巾敷在狗二背上,去伺候那对恶人了。
——逃不掉的,不可能逃掉的。
狗二捂住头,无助地把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