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搜寻了脑海里所有关于囊尾炎的信息,他知道这不是什么大事。但,他还是有些害怕。他有一些不切实际的害怕,明知发生的几率或许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可他还是不受控制的把这百分之一的可能性放大。
医生说完注意事项和建议尽早手术之后走了出去,还顺手把门关上了。阚泽缓缓移动着脑袋,看了看医生的背影,又看了看被关上的门,最后有缓缓转回了脑袋,看向了另一边,那是一扇窗,医院的房间设置都不像别的地方,阚泽看到这间病房的窗子还是挺大,有些意外。
这间病房里只住着阚泽一个人,阚泽躺在病床上没有什么睡意,脑海里想着一些有的没的。阚泽在医院的事情没有人知道,自是也不会像那天一样有人周旋,让阚泽能住上最好的病房。
所以阚泽躺在床上的时候,有一点奇怪的想法,觉得自己似乎运气还不错。
这一个大雪天里,在车里,在大雪天的车里,一名男子突然肚子疼,及其难耐,或许于离开人世也就差那么一点了吧。
可是,这时候,他居然还能用尽最后的全身力气,把车门打开。运气还能那么好的遇到保安,虽说不知是哪家的保安。运气还能那么好,保安不怕招惹上事,是个好人,帮他拨打救护电话。
阚泽想着想着,觉得自己真的是运气好啊,毕竟不是谁,都能有这种运气。
一年之中,有多多少少的人,或许就在救护车上离开人世呢?
不是救护车上,也不一定就在哪个旮沓,突然就失去了呼吸呢?
想着想着,不知为何,阚泽平躺着,微微靠着枕头的这边脸上落了两行泪。泪水滑过皮肤,浸入枕头。在这夜里,这似乎是最不起眼的一件小事了。
可,一定不是只有阚泽,会经历这样的小事,或许,会有千千万万的人。
阚泽没有动,甚至都没有伸手去擦,只是微微在转了一下脸,泪水因为阚泽的动作,有一点不自觉的滑落到了阚泽的耳朵。
阚泽看着天花板眨了眨眼,其实什么都看不见,房间里的灯已经熄了。所见之处也只是一片黑暗。阚泽眼睛在黑暗里一闭一睁,静静的想自己怎么这样,已经不是个小孩子了,为什么还要那么孩子气呢?
可一边告诉自己,自己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是二十几的成年人了,一边还是止不住眼睛的散漫。
没有办法,最后阚泽安慰自己,理智和生理在做斗争时,他只是不小心,让理智输了而已。
不知是谁说过,一般人在生病的时候都会比较脆弱。可大多数的人,在生病的时候,脆弱的时候,是会有人哄的。
但是没关系,我自己也可以哄自己。这是阚泽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个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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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牧旬到家的时候已经快到半夜一点了,司机开车很慢,柯牧旬也没有去催,他在后座一直试图去理清自己的思绪。可酒Jing一直在Cao纵着,他无法如愿。
当他到二楼的时候,停顿了片刻,随后一直往前走,经过了自己的房间,没有停下,继续往前,最后,柯牧旬停在了阚泽的房间门口,伸手拧了拧,本不报希望,可不曾想到的是,门开了。
柯牧旬往前走了一步,踏入房间内,楼道里的灯光流入房间内些许,柯牧旬以为阚泽睡了,一时纠结着该开灯,还是不开灯。
最后,柯牧旬反手关上了门,顺着记忆中的路线,缓缓的爬到了床上,伸手时,他才发现床上并没有人。
这个认知让他很快就清醒了,伸手按了床头灯,看清了房间内的景象,阚泽不在。柯牧旬突然坐了起来,眼睛直直的盯着前面,最后掏出手机,准备给阚泽打电话,刚翻出页面,柯牧旬就继续躺了下去,最后,手机放在手里塞到耳朵边,开始支支吾吾的对着说话。
第二天一大早,阚泽就醒了,昨晚上的疼痛现在已经不是很明显,但他一直惦记着医生说的做手术这件事。
他对于进手术室友一种本能的排斥亦或是.........害怕。可或许是因为他现在的心境,里面有一些求死的意向。
所以,这个想法,不仅给了阚泽一些勇气,还有一些自暴自弃的心理,有一些赌徒的想法。
所以,阚泽洗漱完,想了想就下去交了费,随后去找了医生,询问能不能自己签字。
在做这一切的时候,阚泽像是一个机器人,没有任何思想,完全像被设定了程序,只要按照着规定的历程进行着就好。
幸好,一切都很顺利,没有遭遇什么让阚泽既定程序无法解决的事情。
等一切结束后,阚泽回到了病房,他走进病房,把门关上,蹲到了地上,眼神空洞,没有聚焦,整个人环抱着膝盖,下巴放置在膝盖上,尽量缩小着自己的存在。
乔孜早上并没有看见阚泽,只以为他可能是累了,下来的晚,可一直到柯牧旬下来也没有见到他的身影。
“小泽呢?”乔孜问正在走过来的柯牧旬。
“他昨晚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