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你是。”
他不再争执,只是用黑漆漆的明亮眼睛看着我。
“别固执了,谨,你只是不想承认,你除了我,还会喜欢上别人。”
“……”他眼神闪了闪,慢慢转开脸,下颚线绷得紧紧的。
“那并不是什么背叛啊,谨。你执着了七年之久,你放不下,就让我来替你做个了断。听着,谨,即使没有你,我也很幸福。”
他仍扭着头,身体微微发抖。
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们谁都没有说话。
他慢慢地,转回头来。
“我怎么会不知道?”他脸色苍白,却仍在笑。
“既然知道,就别再纠缠了。”
“……好。”
“回头看看别人。”
“好。”
“真的真的不爱明河先生,就自己去找,找一个你喜欢的人,找一个能和你互相喜欢的人。”
“好。”
“别再搞错了对象了。”
“好。”
“那个盒子里的礼物,收下就给明河先生一个机会。”
“好。”
“真的要给他机会吗?”
“好。”
“……”
“……什么?”
我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你答应了。”
陈谨紧紧抿着嘴唇,表情像是吃了个苍蝇。
“那是苏教授让我送给你的,我也有一个。”我抬起手,掀开卫衣袖子,给他看我手腕上的手表。
他打开锦盒,手指摸着那和我的如出一辙只是颜色略有不同的古董表。
我知道他动摇了。
他还是想留下点什么东西来,纪念他那还没开始就失去的爱情。这如同情侣表一般的手表,我拿给他,他肯定想要,即使那代表不了什么,但人都是这样,不想自己对一个人的爱消失得毫无痕迹。
我知道晏明朗有点吃醋,但不管怎样,这是他的祖父留给孙媳的,我不可能不接受。
而能让陈谨稍稍有些安慰,这也算是冥冥注定的巧合吧。
“谨,爱情呢,有的像我和晏明朗,分分合合。有的,像周舟和洪义,平平淡淡。没什么公式可言的。你又怎么知道,你和明河先生,不可能存在爱情呢?”
他没说话,低着头。
“又不是让你们两个绑在一起,Z国还没有所谓的同性婚姻,根本没必要太郑重,就当做试试,现在什么社会了,难道谈个恋爱上个床就要把一辈子都陪进去吗?明河先生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你只要愿意给他一个机会,就算以后仍旧没办法爱上他,他也不可能死不松手,只是你现在连试都不愿意试,连一个机会都不给他,他自尊心那么强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放过你?”
“Shaw,蝴蝶酥和虾都弄好了。”晏明朗在客厅里喊我。
我回头朝他比了个“知道了”的手势,然后抓紧时间对陈谨说:“你们两个,都是身在局中,难免看不清。我对你、对明河先生,都很了解,合不合适,虽然不是我说的算的,但起码我的建议都是有依据的。你好好想想,我说的对不对。”
我站起身来,他手里还拿着那手表盒子,似乎还有点犹豫,我帮他顺手塞进口袋里。
他抬眼看了看我,手指有些不自然地摸着口袋。
“那是苏教授的一片心意,你先拿着吧,就算不能在一起,就还给晏明河,没什么好纠结的。”
我走到门边,还没开门,他已经跨前一步,帮我打开了略有点沉重的玻璃门。
我想起刚才的话,其实只说了一半。我回头看着他,说:“即使没有你,我也可以很幸福。但是因为有你,我的人生才真正圆满。谨,你永远是我最重要的朋友。没有人可以取代你的位置。笨蛋,你那是什么表情啊,这样的话,难道要让我反复地说,你才会记得吗?”
那黯淡的眼神瞬间明亮起来。
我转身要走,他突然拉住了我。
回过头,他在我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我微微睁大眼。
“最后一次,”他说,“友谊之吻。”
我朝他勾勾手指:“头低下来。”
陈谨疑惑地看着我,俯下身来。
我亲了亲他的脸颊:“既然是友谊之吻,最后一次,倒大可不必。”毕竟我是个西方人,亲吻是表达感情的一种方式,在最亲密的朋友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他慢慢直起身,透过玻璃墙的阳光洒在他身上,依稀又是多年前,那个看着我脸颊微红的少年。
我拍拍他的肩膀,终于如释重负。
转回身去,晏明朗面色不善地看着我。
我无辜地耸耸肩:“只不过在和我们的未来大嫂来一点肢体交流而已,这不过分吧?”
他“哼”了一声,坐在沙发上,默默剥起了虾皮。
“谨,你看,你未来的兄弟多么善解人意,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