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凉凉地扯了下嘴角,别开头。
到了地方,我道了声谢,抱着Vito下了车。
晏明河也打开车门走了下来,抬头看了看眼前的住宅楼,问我:“不请我上去喝杯咖啡?”
“不必了吧。”
他看向我,笑了一下:“这就是你所说的澳大利亚人的教养?”
我也笑:“教养也要分对象的。”
他轻轻“哼”了一声,竟没有再坚持,坐进了车里。
我松了口气,抱着Vito往一楼走去。
“喂,”晏明河在我身后说,“这几天我要回一趟纽约,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后,我来接你。”
“什么?”我回头。
他朝我抛了个飞吻,脚踩油门跑了。
我站了一会儿,才明白他的意思。这个人真的是……该怎么说,贼心不死?
我虽然不惧怕任何人找我麻烦,但Vito是我的死xue,如果被晏明朗知道Vito的来历,我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事。
然而我更不可能让自己受制于这个我摸不透的晏明河。
但好在,我还有薛青这个后盾,如果真的到了迫不得已的地步,只能麻烦他了。
晏明河的出现,对于我来说也不过是个小插曲,然而却让我惹上了大麻烦。
原本渐渐已经放弃变态的跟踪行径的晏明朗,突然又找上门来了。
那天我和Vito约好了去游乐场,刚走到楼下就被晏明朗堵住了。他上来就抓住了我的手,好像自从再遇,每次见面都是这种拉拉扯扯的情形。
身边不时有私家车经过,甚至有些人还要停下来打开车窗与晏明朗交谈几句,这种时候和他吵起来未免太难看,我只好在他的一再纠缠下上了他的车。
他系好安全带,回头问我:“去哪?”
时近六月天,我和Vito都穿着防晒服戴着棒球帽,俨然是要出行的打扮。
我没有看他:“游乐场。”
一路上谁也没说什么,就连Vito都沉默着,只是他时不时会看一眼晏明朗,起初厌恶警惕的眼神,渐渐竟好奇起来。
我不动声色地看着,却是心惊rou跳。
我甚至可以预见,如果晏明朗对他有一分和颜悦色,他便会像亲近我一样亲近晏明朗。即使我隐瞒真相,却没有剥夺他与他另一个父亲交往的权利,那是血缘上的天性,不是我可以阻止的,如果他愿意,我也只能看着而已。
脑子里乱糟糟的想了很多,等到回神时,发现路边的景色有些熟悉,渐渐地便分辨出来,这是我曾经来来回回无数次的那条路。
Vito突然指着窗外,对我说:“爸爸,你看,那家书店的招牌用的是你的名字。”
我慢慢转过头去。
车速在那一刻慢了下来,我恰好看到一闪而过的“Shaw' sbookstore”的招牌。我面无表情地转回头来,视线与晏明朗的在后视镜中相遇。
他说:“记得周舟吗?”
我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
“你离开后,一直是她在经营这家店。”
我没有说什么,别开了头。
他却打开了话匣子:“一开始连我都不知道,半年后某一天路过,发现店还开着,我以为是你,没想到看到的竟然是周舟。她说你对她有恩,她要一直帮你开着店,等你回来。没想到,她竟然真的等了六年。”
心里涌起一阵感动,我不由得回头去看,却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
“Shaw,我也等了你六年。”
我讽刺地笑了一下。
晏明朗啊晏明朗,如果你真的想要找我,怎么可能找不到?我们分手后,我在Z国呆了整整十个月。
十个月啊。
以晏氏的能力,想要找一个人,两天就足够了吧?
或许六年后,他后悔了。然而六年前那个寒冷的夜晚,他却把我赶出了家门。当我倒霉地被流氓抢劫的时候,他没有找我。当我抱着膝盖蹲在Yin暗的角落里差点冻僵的时候,他没有找我。当我因为身体的变化恐惧的时候,他没有找我。当我在生下Vito最无助的时候,他没有找我。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如果当初哪怕在某一次我最需要人帮助的时候,他出现在我面前,就算他伤透了我的心,或许我还可以给自己一个原谅他的理由,即使那种可能性非常渺茫。
但现在,却是百分之零的可能性都没有了。
我对他,不是不爱可以说得清,我甚至是恨他的。
这个在我年少时从未把我当成一个有血有泪的活生生的人看待的男人,他没有心的。
现在和我谈感情?晚了。
这个城市的变化很大,但我曾经工作过的游乐场还在那里。甚至游乐场里的那些人偶还是曾经最熟悉的那一批,兔子人偶倒是高大了很多。
我还看到了当年那个负责人,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