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柳轩都被抓了,你是不是也该把你家被你气跑的祖宗接回来了?”安吉问。
“嗯,柳轩不在,我身边的人就都安全了,”想到杨月,侯择七笑了笑,连说话的声音都变得柔和起来:“明天我把公司的事处理完就去接小月,大概五点之后吧,A姐,一会儿挂了电话,你就帮我订一张机票吧。”
“没问题,”安吉爽快地应一声,隔着手机听筒,那边很快就响起了敲击键盘的声音:“我看看时间……五点的话……那我帮你把机票订到八点之后?OK吗?”
侯择七还没来得及思考,客厅里就冷不丁传来小乖悠长尖锐的一声嚎叫!
“——喵!”
那声音简直堪比听到救护车的鸣笛声而仰天长啸的哈士奇,那一刻,他还以为是这主子听到翻罐头的声音,已经等不及了,当即被它吓得一抖,拉拉环的动作瞬间顿了顿。
短暂的空隙里,电视机里的新闻播报声隐隐约约从客厅传了进来——
“……时间19点27分位于北纬30.61度东经……地区发生了6.8级地震,震中……目前已造成64人死亡,7011人受伤……城区大面积房屋全部坍塌,部分路段开裂错位,周围剧场、体育场以及老旧教学楼造成大面积损毁……”
厨房的推拉门半拉着,电视里的声响断断续续听不太真切,但侯择七却安安静静的听着,无形中仿佛有一股神奇的力量拉扯着他一步步走到客厅。
小乖早就从睡梦中惊醒,幽绿的大眼睛望着忽明忽暗的电视屏幕,双耳背成飞机耳,毛发尽竖,一条蓬松的大尾巴十分急躁的甩啊甩。
侯择七这才看清了屏幕上滚动的文字和一帧帧令他的理智轰然坍塌的画面——
断裂的路面、坍塌的剧场、灰蒙蒙的废墟、和兵荒马乱的灾难现场……
一闪而过的,甚至还有掩埋在泥泞路面上的《东海》舞剧宣传海报……
“目前灾情还在继续,相关部门已经展开紧急救援工作,大批志愿者也在赶往灾区的路上,相信更多奇迹就在前方等着我们,面对人亡家破,我们选择坚强……”
干净整洁的料理台上,一罐未开封的罐头和一只手机正静静躺在上面,手机里还不断传出安吉焦急的询问——
“OK吗?喂?你说句话,是信号断了吗?”
“喂?你那边听得见吗?喂……”
但是侯择七这边却一动不动的站在客厅里,早就丧失了一切的听觉和感知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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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里,江海波刚贴上一张面膜,放在盥洗台上的手机就跟催命一般响了起来,他接通了电话,10分钟后,他连睡衣都没来得及换,就蹬上鞋狂奔到了小区门口。
昏暗的路灯下停着一辆打着双闪的大G,那个熟悉的高大身影正倚着车门,远远望见他的时候,便丢了手上的烟蒂轻轻碾灭。
“你们两个到底怎么回事啊?什么叫吵架了?什么叫他把你拉黑了?难道他巡演走的这么多天,你们一直都没联系过吗?”江海波跑了一路,停在他面前已经是气喘吁吁的了。
“怪我,这事儿确实是我的疏忽,”侯择七浓眉紧锁着,透着一股自责的焦躁感,但他并没有解释什么,话锋一转,问他:“先不说这些了,你联系上他了么?”
“没有,那边离震中太近,信号全部都断了,”江海波心急如焚,焦虑之下声音竟染上几分不易令人察觉的颤抖:“我试着联系到我一个救助站工作的小学同学,她说那边是老城区,很多建筑当初都没有做防震,大部分都损毁的很严重。”
这话让侯择七的内心轰然一颤,心底那根防线仿佛连同那片脆弱的建筑物一起坍塌了,他深吸一口气,轻轻合上颤抖的眼皮,点了点头,再睁眼时,琥珀色的眸底已经恢复了一片清明。
“好,我明白了,”他说着,从裤兜里摸出两样东西抛给江海波:“这是家门钥匙和我助理的电话,你都收好,我回来之前你就先住在兰庭照顾一下猫,有什么需要随时联系她就行。”
“你这是打算今晚就赶过去?”江海波问。
“不是今晚,”侯择七沉声道:“是现在。”
他的眉梢在忽明忽暗的双闪中闪烁着锋利的光辉,眼底凝着一股赛场上都不曾有过的毅然决然,让江海波不禁一愣。
正恍神间,侯择七已经接通了急促响起的电话。
另一边,童瑞温沉冷静的声音隔着听筒传了过来。
“我帮你打听过了,邻市的机场已经全部封停了,你现在只能先来这边跟我汇合,然后我把保姆车借你,让Jess带你过去。”
“好,附近的救助站和医院是什么情况?你打听到了么?”侯择七问。
童瑞说:“医院搭建的急救站有一个,医科大学组织的临时救助站一个,大部分轻伤都在临时救助站,我的建议是一会儿你去医院那边,救助站让Jess来查,分头行动,效率会更高一点。”
侯择七沉声应道:“我知道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