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呈蕴伸手把禾真推到一边,语气很淡,但禾真还是捕捉到李呈蕴嘴角翘起的幅度。
禾真耍赖很有一手,反正他没皮没脸,如果到必要的时候躺在地上撒泼打滚也是可能的,李呈蕴不可能拗的过他。
“石头剪刀布。”
李呈蕴忽然开口,动作也很快,禾真听着就被带过去,缓过神的时候手掌已经在半空中摊平,而对面是一个大大的剪刀。
禾真很快反悔,他扯着李呈蕴的袖口,试图强行把李呈蕴的手塞回去:“重新来,刚刚那把不算。”
就那么塞了塞去,李呈蕴的手就真的被他塞进袖口,禾真愣了一下,抬起头看李呈蕴的脸。
李呈蕴的眼皮耷拉着,脸上挂着很淡的笑,他抬起垂在身侧的手朝禾真勾了勾,禾真很乖巧地把头凑过去。
李呈蕴捏着他的下巴和他接了一个吻,接着手伸到颈后,勾着黑色线绳套在他的脖子上。
在橘色光线下,禾真低头看,垂在胸前的是黑色的铃铛,明明他一次都没有赢,但是李呈蕴还是放水了。
那天晚上李呈蕴在街口和他道别,禾真的脑袋埋在李呈蕴的颈窝,酒气和皂香混在一起,闻得人神志不清。
禾真的心口泛酸,他拉着李呈蕴的手,在斑驳的树影下shi吻,中间他咬了李呈蕴两次,一次是不小心,一次是故意的。
分开的时候禾真对李呈蕴说明天见,但是再见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两天,他穿着白色卫衣坐在酒店,隔着桌子看坐在对面眼神如冰一样冷的李呈蕴。
第42章
禾真喜欢李呈蕴那么久,但梦到李呈蕴的次数用一个手都能数得过来,在见面的前一天,他又梦见李呈蕴了。
梦比想象中还要好,他和李呈蕴穿相同颜色的亚麻衬衣走在仿佛没有尽头的杉木树林里,他们大部分时间都沉默,直到他自己先出声说以后的婚礼就想要办在树林里,声音哑哑的,像是嚼碎了一把玻璃咽下去,难听的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但李呈蕴好像没怎么在意,他用垂在身旁的手勾他的小指,禾真偏过头看李呈蕴的脸,看到李呈蕴的嘴巴动了一下,但他没能听到李呈蕴的答案。
因为那个时候突然打雷了,闪电穿透黑漆漆的雨云,杉树都被照亮。
禾真继续追问答案,但李呈蕴怎么都不说话了。
恍惚中听见女人的尖叫,禾真转过头,在噼里啪啦砸在泥里的雨点里,看见站在远处穿着深蓝色连衣裙的女人。
梦很快醒了,禾真睁开眼,对上坐在床边女人的脸。
“刚刚我走的时候不是已经醒了吗?怎么又睡下了。”
何萍冲他笑了笑,干燥的手心覆在他的手臂,“快起来收拾一下,一会儿车就来接了。”
“妈,外面是不是下雨了。”
何萍愣了一下,很快又笑了出来:“做梦了吧?今天外面太阳大着呢!”
禾真转过头看从窗帘缝隙里透出来的光,大喇喇地照在床角,的确没有下雨,是个大晴天。
“我穿哪个好点?”
何萍站起来,拿过搭在衣架上的两件薄毛衣放在身前来来回回的比,“还是穿裙子更好点?主要是我怕我穿的太隆重,让人家看着感觉太生疏。”
何萍看着镜子里有些憔悴的身影,转过身看着禾真,神色有些紧张:“你说我要不要去隔壁卖化妆品的小姑娘那儿让人家给我化个妆?”
“不用,现在已经很好啦。”
禾真坐起来,指了指白色的v领毛衣,“穿这件吧,肯定能艳压全场。”
何萍笑着瞪了他一眼,一边往外走一边小声说:“一大把年纪了还艳压谁啊。”
禾真坐在床上笑,灼热的光照的他后脑勺都发烫。
准备出发的时候,禾真换了一件白色的卫衣,那是他第一件四位数的衣服,原本是想卖掉的,直到后来她看到李呈蕴有一件差不多的。
希望李呈蕴和他心有灵犀,今天也穿这件,禾真拉开车门坐上车。
戴着无框眼睛的司机从后视镜看他,点了点头之后提醒他系好安全带。
看着禾真的安全带系好,司机很轻地说:“那我们出发了。”
秋天的日头好像比盛夏还要猛烈,禾真坐在后座,闻着车厢内真皮座椅暴晒后的味道,他开始晕车反胃,酸水抑制不住地从胃里往上涌。
禾真把车窗摇下来一点,正在开车的男人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然后十分有礼貌地说:“前面上桥之后货车很多,灰尘可能会很多,请问我能先把窗户关上吗?下桥之后可以再打开。”
何萍坐在旁边看他,禾真笑了笑,把窗户关上了。
车子行驶的平缓,禾真靠着座椅闭上眼,他开始想念总是冷不丁踩一脚油门的李呈蕴,还有他身上干净的洗衣ye味道。
定好的酒店在最南边的的位置,靠近省政府,这种富人区是禾真和何萍从来没去过的,哪怕偶尔坐公交车路过,也会因为忙着在人挤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