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面红耳赤的样子,宋祭酒在内心大呼不好,连忙挡在他身前,对着萧乾冷峻的背影强笑道:“哥哥,他是伤坏了脑子,才会胡言乱语!你别同他计较.....”
听着少年一声声嘶吼,萧乾竟没有半点恼怒,他转过身,只冷声道:“明日晌午三刻到校场来,晚半刻钟,爷便直接卸了你的腿。”
这话虽然是说给唐莲,他却并未看对方,看的反而是秦霜。
瞥见那人眼尾的泪痕,萧乾心头一闷,立刻转身离开。
“戚默庵,他先交给你了。”宋祭酒见状,连忙把唐莲托付给戚默庵,匆匆追上男人的背影。
“哥哥方才那话太伤人了!”离开众人后,宋祭酒紧追萧乾步入丛林,他气哄哄地拨开堆雪的树枝,强烈谴责着前方的男人。
听见他的急喊,萧乾停下了脚步,他暗自握住手指,坚毅冷峻的轮廓,在此刻浮现出一丝惘然。
发火是一时,可火气撒完之后,回想起秦霜受伤的样子,自责和后悔又在内心翻江倒海。
但在宋祭酒面前,他自然是不肯流露出半分懊悔的情绪,便故作镇定道:“是么,爷说什么了?”
“哥哥明知故问。”宋祭酒急忙绕到他身前,面带埋怨道:“王爷心性敏感,性情又骄,你那番话,句句都像刀子一样,往人心口捅....!”
听着他炮轰般的话语,萧乾忽然不说话了。
宋祭酒一看,更肆无忌惮的“教训”起对方来:“你们男人都这样,得手了之后,就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
说着他的声音又低了几分:“你知道么,哥哥,只要唐莲一个厌弃的眼神,我就想当场撞死了,更别提你说那样的话了....!”
听见那个“死”字,萧乾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秦霜他不会.....”
“王爷那样好强的人,当然不会像我一样寻死啦!”
不等萧乾反驳,宋祭酒就接过他的话茬,又有点伤感道:“如果不是逼不得已,谁愿意承受过往的事?”
他抿起绯色的薄唇,低下头轻声道:“有时候,我恨不得把自己的脑袋剖开,就不会再想那些事了。”
听完宋祭酒的话,萧乾心中五味杂陈。
他站在灰暗的林影间,冷白色的雪光,令其身影有些斑驳。
他是知道的,从那晚秦霜青涩的反应,他就知道,秦霜是第一次毫无保留把自己交给了他,只是他被妒忌冲昏了头,才会说出那些混账话。
看他一言不发,宋祭酒急的直跺脚:“昨晚哥哥明明已经答应会救唐莲,为何还要搞这么一出,伤王爷的心?!”
“我.....爷只是想让他亲口撇清他和唐莲的关系罢了。”明明知道自己错了,萧乾却仍在嘴硬。
“就算是这样,你也逼得太过了。”宋祭酒闻言后抄起手,十分不满道:“这下可好,恐怕是怎么哄都把人哄不回来了......”
他边说边观察萧乾的神情,又有点紧张地咬住下唇:“哥哥要唐莲明日到校场做什么?”
“他现在有内伤外伤的.....你可别借机虐待他。”
萧乾听了,板着脸反问他:“怎么,心疼了?”
“当然!”宋祭酒连忙点头。
看他那样认真,萧乾神色平淡道:“放心,爷不会把他怎么样,只不过是对他的考验,死不了人。”
宋祭酒知晓他有分寸,也就不再多说,只温声道:“我会再好好劝劝他.....这小子虽说犟的不行,可我的话,他多少还是听的。”
萧乾闻言后不置可否,他负手而立,面容依旧严峻:“不管他听还是不听,我都会让他心服口服。”
第二天,日头从云层浮现,山中的雪渐渐消融,温热的日光照在校场上,使堆放在地的兵器发出一道道冷光。
萧乾站在琳琅满目的兵器旁边,负手凝视着远山上粼粼流淌的雪水,双目既冷又深沉。
今日的他没有穿氅衣,只随性的穿着一件黑色劲装,长发也束了起来,乍一看去,褪去了往日的贵气和庄严,倒像个飞檐走壁的侠客。
“萧爷,唐莲来了。”时辰刚至三刻,身后便传来了贺彰的声音。
萧乾转过身,看着唐莲在宋祭酒的陪同下一步步走进校场。
待对方走近,他才缓缓抬手:“来人,把东西抬上来。”
“是。”贺彰苦着张脸,对虚弱的唐莲投去同情的目光后,只有硬着头皮执行命令,和兄弟们一起把布满刀刃的独木桩抬了上来。
看见悬空的独木桩,再看每个木桩下方一根根尖锐的刺刀,宋祭酒脸色一变,忙上前质问:“哥哥这是要做什么?”
萧乾淡定的站在原地,沉声道:“想要爷教他,就得按照我的法子来。”
说罢,他便转向唐莲:“小子,看到你眼前的独木桩了么?”
唐莲迟疑片刻,在众人复杂的眼神下,慢慢靠近那参天木桩。
见他毫无畏惧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