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分难舍之际,他狠狠挥开唐莲的手,发狠地说着违心的话。
“王、王爷...!”少年看着他的双眼充满了敬畏、信任,甚至是信仰,可眼中的泪水,却让一切变得模糊了。
“走啊!”秦霜紧紧握住瓷碟边缘,不顾手上的伤口越来越大,血也越流越多。
他在用身体的疼麻痹自己,好让自己忘掉唐莲的眼泪,和不得已分别的哀痛。
一片寂静下,唐莲瘦弱的身体颤抖了两下,他咬紧牙关打开房门,不再看秦霜被血侵染的衣摆,死死闭上了双眼,不顾一切的拔腿冲了出去。
“啊啊啊啊啊——”皑皑白雪飞逝,少年的喉咙里发出绝望又决绝的吼叫,那声音像破掉的砂纸,攒成一团儿来便能刺碎人的心脏。
“有人逃跑了——!快!抓住那小子...!拦住他!”
忽然见一道灰影冲了出去,门外的守卫们陡然惊醒,纷纷提起长刀,面目狞恶的大吼,作势要去捉拿唐莲。
“都不许动,你们谁敢动一下,本王便剐烂他的脖子。”
正当情形混乱不堪时,有人抬脚迈出了房门,定定地站在了小喽啰们的面前。
顺着那清幽的白色亵衣细看,便是秦霜手举瓷碟,挟持着戚默庵的情景。
萧瑟凄白的风中,他的衣衫显得格外单薄,那身形却仍像凌空的翠竹,挺拔又坚韧,让一众土匪忌惮于他的气势,不敢轻举妄动。
他一上前,土匪们便连连退后。
青丝蘸白雪,沿着秦霜衣襟流淌的血水异常刺目。
嗅到血腥气,领头的独眼龙贺彰立即扬声大喊:“兄弟们不要怕!他受伤了,都给我上!”
黑须大汉Cao起弯刀,用浑厚的嗓音下令道。
“你们再上前一步,我就割了他的喉咙。”秦霜遥望着唐莲奔走离开的方向,不疾不徐和土匪们周旋着。
“别!摄政王,您这又是何苦.....您的伤口再放任不管的话,恐怕撑不了多久.....”戚默庵举起双手,又苦口婆心的劝道。
秦霜却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只专注地望着远方。
大雪飞扬,山路上茫茫廖廖,眼见雪里那一点黑影越来越远,他才松开鲜血淋漓的手,把戚默庵推给了贺彰。
“他nainai的!快追那小子....快去禀报萧爷!”
贺彰接过完好无损的戚默庵,顿时气的鼻孔冒火,立即指着唐莲逃走的方向怒吼道。
“是、是!”小喽啰们分成两队,一队人马踏雪匆匆去追人,另一边的人面露狞色,将气若游丝的秦霜团团包围起来。
“不成!贺彰,万万不可对摄政王动手.....他受了很重的伤,万一萧爷怪罪.....”
“好了,戚神医您就站在一边儿瞧好吧,兄弟们今个儿必须给您把仇报了!”
回过气的戚默庵刚要阻止贺彰,却被他打断说话,推到了身边的小弟怀里。
“这、不可啊贺彰!”
看见秦霜依靠着门框,面容苍白的模样,戚默庵心急火燎的劝阻道。
“戚神医,你不必多讲了,他设计让那个哑巴跑了,就算是萧爷在此,也要剥去他的皮!”贺彰手掂大刀,缓步走近因失血和严寒已有些神智不清的秦霜。
“不可、贺彰你快停手!”一向斯文的戚默庵惊的捂住双眼,不敢再看。
“你要剥了谁的皮?”
“全部收声,站到后面去!”
刀剑无眼、间不容发之际,众人身后突然响起两个熟悉的声音,接着贺彰就感到手腕骤然一痛,完全握不住手中的刀。
与此同时,一枚石子隔空掉落,响亮的砸在了地面。
“谁?!谁在搞暗算?站出来!”
“萧爷!是萧爷和宋军师!”回过头看见萧乾和宋祭酒二人,小喽啰们不敢再起哄,连忙让出条道儿来。
萧乾许是刚带兵晨练回来,只简单的披了件玄色大氅,脸冷的像腊月的寒冰。
“萧...萧爷!”看到男人Yin沉的目光,贺彰两腿发软,直接瘫在了卧房的门槛前。
“发生了什么事?”宋祭酒用锐利的黑眸扫过他,面目严峻的问道。
周围的人面面相觑,谁都不敢先站出来回话,唯恐惹上事端。
戚默庵见此情形,整理过自己凌乱的衣衫,便走上前低声回应:“萧爷,戚某依照您的吩咐,一早来此为摄政王的手下瞧哑病,但不曾想....王爷挟持了在下,让那个哑奴给.....跑了。”
斟酌着字词说完话,他很快退到人群里,用手擦干净脖颈上的细汗。
众人战战兢兢的并肩团着,本以为萧乾会大发雷霆,可没想到他只是与宋祭酒交换了一个眼神:“祭酒,马已经备好了,去追。”
“是,哥哥。”宋祭酒抱拳应声,临走前看了贺彰两眼,便骑上小喽啰牵来的骏马,匆忙往山下赶去。
目送宋祭酒策马奔驰的身影消失,贺彰连忙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