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宋祭酒惊讶的很,连连摇头:“我可对付不了小哑巴....”
“爷可不信,这世上还有能难倒军师的事?”不等他拒绝,萧乾便抬手制止住他的话:“那哑巴年纪不大,不算太棘手,祭酒向来善于攻心,此事爷交给你,倍觉妥当、放心。”
说着他站起身,拍了拍宋祭酒的肩膀,满目期许道:“不要辜负了爷的厚望。”
说完萧乾就随手取过衣袍,交代了一句早些就寝,便绕过绣着白云金鹤的屏风,离开了卧房。
宋祭酒被他三言两语夸的飘飘然,差点找不到北,待回过神来,才发现房里已经没了男人的踪影。
“说了半天还不知人关在哪里,真真让人头疼。”
他撇下烟杆子低声抱怨,困倦的皱起眉,为这桩突如其来的差事烦心。
凝视着升腾的烟雾,宋祭酒又向门外唤道:“来人。”
“小的在!军师有何吩咐?”他刚叫完,就听门外响起声回应,正静候着他的吩咐。
看到窗纸上攒动的人影,宋祭酒思虑一阵,直起身扬声问:“萧爷把今夜的贵客关在了何处?”
听清他的问话,门前的小兄弟连忙回答:“回军师的话,那王爷和萧二被关进了西柴房,哑巴在东柴房。”
“萧二?”听见萧乾把爱狗和秦霜关在一起,宋祭酒的面容沉郁不少。
这山寨里除去萧乾本人,最为金贵的就是萧二,平日里兄弟们都把它当儿子似的供着,可眼下竟会让萧二和暴戾冷绝的摄政王共处,真不知是心大,还是故意为之。
“也不怕他把二二掐死。”宋祭酒摇晃着脑袋,困倦地伸了个懒腰,又含住一口烟,堪堪倒在软榻上。
站在门外的小兄弟等候良久,直到房内没了动静,才把手抄进衣袖,匆忙返回哨楼*守夜。
刚走两步,抬头看着漫天的冰雪,想起偏僻又四面钻风的柴房,他不禁咂了咂舌,暗道那摄政王今晚可是有得受了。
夜越来越深静,单是听积雪压断枯木的声响,便能扰起人心底的烦乱,月隐星淡,柴房里黑的伸手不见五指,隐约涌动着一股Yin寒的霉味。
秦霜依靠在门板旁,他像只被囚的金丝雀,耷拉着头颅,鸦色发丝因悍匪们的推搡变得散乱,狼狈地搭在肩旁,白皙的脸上有几分遭受折磨的痛楚。
尽管一直生存在黑暗下,他怕黑的毛病至今没好。
外加柴房里的一只狗,足矣让他心惊胆战,方寸大乱。
“唔唔汪....!”萧二趴在稻草堆里,瞪着俩大眼瞧着秦霜,呜咽声在柴房里回荡,似乎不满主人为何要把它关在这里。
回看着它两只幽幽的眼睛,秦霜一阵头皮发麻,双肩止不住的狂抖。
“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他墨色的睫毛打着颤,像一团孤影,包裹住眼底的惊恐。
“呜咦咦....呜!”萧二像是能感知到他的恐惧,它伸出两只胖乎乎的前爪,在草堆里呜呜打滚,声音含了委屈。
这叫声虽然不凄厉,也并不凶恶,却像一根看不见的绳子,把秦霜的心吊在了半空,他不由得蜷缩着身体,在地面左右摸索起来。
当触碰到一根木柴时,他心脏骤跳,像经受了巨大的刺激,抓住救命稻草般握紧木柴,面对萧二颤声道:“你不要过来....你要是敢过来的话,我便不....不客气了。”
萧二敏锐的察觉到他身上的杀意,立刻从草堆站起身,嗷嗷低叫两声。
“汪——!汪汪....!”
秦霜手腕一抖,清润的瞳孔巨颤,几乎握不稳手中的木柴。
“滚开....!滚!”听到萧二沉重的气息,他脸色煞白,胡乱的把木柴扔出去,听见其砸在地面的清脆声响,又打了个冷战,用双手环住自己的肩膀。
“陛下不要....求求你,别让它们....不——!呃啊....!”
秦霜被恐慌扰乱了神智,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他在喊些什么,只是下意识的哀求躲避。
过往的记忆给他留下太激烈的疼痛,他像一叶小舟颠簸在惊涛骇浪间,只盼着有双手能拉他出来。
萧二突然不叫了,只歪着带虎头帽的小脑袋打量秦霜,圆溜溜的眼睛发亮,好似在说这人真奇怪,为什么要怕可可爱爱的我,委屈死了。
柴房外的雪太白了,把天地映得异常明亮,周边寂静无声,秦霜能听到自己的心跳,一声接一声,逐渐趋于平静,也让他渐渐清醒过来。
他侧耳去听,听到萧二细弱的鼾声后,悬着的心暂时搁浅下来。
望着紧闭的门扉,秦霜陷入了沉思。
率领几名小兵探路上山前,他已经命令李将士带人在后路埋伏,一旦前方出现危机,便可带领黄衣军冲出重围,及时撤退。
就算队伍刚踏进卧玉镇,也不会那么快就走漏风声,那么萧乾又是如何知道他的后路?还能如此准确的将接应的黄衣军一举拿下....唯一的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