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渡深深看了他一眼,撤回了手。
方年眼里的泪迟迟没有散去,整个人在座位上轻轻发着抖。
他没有想到程渡会这么做。
满是人的教室里,老师就站在讲台上。
程渡却过分地伸手隔着裤子揉他的下体。
真的好过分。
方年视线全被泪水糊住,课本上的单词一个都看不清楚。
他索性趴在课桌上,肩膀一耸一耸的。
程渡侧脸看他,薄唇抿得很紧。
早自习下课后,方年还趴在那没有动。
程渡周围围着一圈人,闹哄哄地聊着游戏里的事。
有人看到趴着的方年,好奇问:“哎,程渡,你这同桌怎么了?”
方年并没有睡着,听到这,背脊紧绷。
程渡淡淡回:“生我气了。”
几个男生啧啧了声:“人跟你很熟吗?就生你气了。”
程渡轻笑:“怎么不熟,我们是青梅竹马好么。”
青梅竹马。
太过亲密的形容词了。
几个男生果不其然地调侃:“谁是青梅谁是竹马啊?”
方年脑内神经都紧绷起来了,差点忍不住直起身,骂程渡在乱说什么。
他们才不是青梅竹马。
他不是......
方年怕程渡说出他的秘密,眼泪掉个不停。
一片闹哄哄中,方年听见了程渡手指轻敲课桌的声音。
一下一下的,又轻又慢。
程渡慢悠悠地回答那几个男生:“当然我是青梅他是竹马。”
围观的人听了这回答,起哄声更大了,纷纷问:“为啥为啥?”
方年的心提了起来。
程渡撇了趴着的人一眼,继续道:“他小时候说要是娶不到老婆就娶我呢,我还答应了,自然我是青梅他是竹马。”
方年听到这,终究忍不住了,起身瞪他:“你乱说什么啊?”
眼周是红的,脸颊上还有未干的泪痕。
实在没什么气势。
但佯装出来的生气倒是让围观的几个男生噤了声。
程渡认真地看着他:“哪里乱说了?”
“就是......”方年脑子里快速回忆着,他不记得自己有说过那种话。
“你当初,不就是说过,娶不到老婆就让我嫁给你吗?”
程渡挑着眉,好像毫不在意话里带着的将就感。
方年心虚起来,因为他记起来了,当时跟程渡说完自己身体秘密后,确实说了这句话。
当时程渡点着小脑袋同意了,方年还将易拉罐的铝制圆圈当做戒指套在程渡手上。
方年红着脸,飞快将脑袋重新埋在手臂间。
程渡眼里闪过一丝异样神色,几秒后又淡去。
他继续和人聊着游戏,直到上课才停止。
方年脸上的红还没有淡去,耳朵尖也发着红。
心颤个不停。
他居然还说过那样的话。
程渡现在如此高大,如此帅气,却和同学们说他是青梅。
方年咬着唇,心里有些委屈。
要不是他的身体,他肯定不会在意这种事。
但有了这样的身体,被程渡说成是竹马都觉得是讽刺。
老师在讲台上讲课,方年慢慢起身听课。
程渡侧着脸在看他,方年手指紧捏着课本纸张。
好在程渡没看多久,几分钟后就移开了视线。
过了这么些天,方年能听懂很多方言了,所以跟上了老师的上课进度。
第二节课的课间,做完Cao回教室。
张石来找他:“方年,程渡。”
方年看见张石,脸色都好了些,不再是对着程渡的紧绷神色。
张石手上拿着汽水和nai茶,程渡伸手想接nai茶,却被张石递了汽水。
刚从冰箱里拿出的汽水,冰得指尖发白。
“你想冻死我啊?”程渡捏着汽水罐。
张石笑呵呵的:“你不天天跑小卖部买雪糕吗?还怕冻。”
程渡看着方年手上的nai茶,撇了张石一眼:“方年怎么是nai茶。”
张石白了他一眼:“人能和你一样嘛?这天气的肯定喝nai茶。”
方年浅笑着,跟张石道谢。
从头至尾,没有看程渡一眼。
他也不敢看。
上课铃响,张石跑出了他们的教室,临走时还让方年放学等他一起回家。
方年将nai茶放进课桌抽屉里。
一旁的程渡却开了汽水,汽水滋滋地往上冒着气。
铝制圆圈被他指尖套着转动,过了会被扔进课桌抽屉里。
方年并不想关注他,但余光中不可避免地看见他的动作。
程渡左手搭在汽水罐上,五指都被冻得很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