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剖开自己的心口,拿起一块打磨成平安扣的瑾瑜玉。
“滋滋”的灼烧痛感从指尖直入灵魂,他却仿佛感觉不到一般,微笑着将这枚瑾瑜玉嵌入心脏。
皮rou在煞气中飞快愈合,但心脏中嵌入了一块异物。
这块异物无时无刻地灼烧着他的心脏,让更多的鲜红的心头血浇在这块瑾瑜玉上。
一想到这块浇灌着他鲜血的血玉会被幼崽贴身佩戴,朔沉的嘴角就忍不住上扬。
那点疼痛与之相比,再也不重要。
他抚摸着心口,心想这块血玉会带着他的气息,却不会有煞气伤人的可能。
既能保护幼崽不受邪物侵扰,又能隔绝意图靠近他的鬼怪。
等瑾瑜玉饱沾鲜血之时,朔沉再次将它取出来,仔细地系上编制红绳。
当朔沉带着血玉找到幼崽,他就看到那个人类女人将幼崽扔在了垃圾桶旁,决绝地转身离开。
幼崽像是感受到了母亲的离开,张开口哇哇哭起来。
可是那哭声太过微弱,像是猫叫。
哭得朔沉的心都揪了起来。
他上前两步,看到幼崽哭得通红的脸。
他眉头深深皱起,小心翼翼地探手,想要擦一擦他满脸的眼泪。
指尖还未触及,幼崽的哭声突兀地一弱。
一股漆黑的煞气笼罩上他小小的脸,那张通红的小脸瞬间变得苍白。
像是触电般,朔沉唰地收回手,疾退几步。
差点被堆在地上的纸箱绊了一跤。
他看着哭声越来越微弱的幼崽,抽出极细的一丝煞气。
这丝煞气勾着血玉,像是套圈般往幼崽的脖子上一甩。
接连尝试了好几次,血玉才成功套入幼崽的脖子上。
温润的血玉轻轻贴在幼崽的皮肤上,热流涌入,飞快地驱散入体的微弱煞气。
哭了许久的幼崽打了个哭嗝,脸颊慢慢重新泛上艳红。
朔沉松了口气。
他凝视了幼崽许久,恍然发现这个温度似乎不太对。
他一挥手,将设在巷口的迷障除去。
在巷口拿着罗盘团团转的单阳一一个健步冲进来。
“这是……”
单阳一目光一凝,注意到了幼崽脸上不正常的红晕。
“我的妈啊,这是多少度的高烧,怎么这么烫?”
单阳一手忙脚乱地抱起幼崽,急匆匆地跑向医院。
朔沉站在黑暗的Yin影处,沉默地凝视着幼崽消失的方向。
这样也挺好。
他这么告诉自己。
他实在不愿让他再次卷入这些什么救世的破事里来。
这样就好了,有人类会照顾他,他这一世可以过一个平静幸福的人生,这是他应得的。
朔沉反复告诉自己。
他第无数次告诉自己。
他艰难地迈动生根的脚,一步一步回到裂隙之上。
后来……
那扇双开木门被扣响了。
朔沉睁开眼,浅金色的瞳孔里浮动着未熄的情绪。
他的人生再次重启。
打开门时,他终于迎来他的新月。
门外,白渺直接问道:“你相信我吗?”
朔沉有一瞬怔然。
白渺紧接着说:“我不像白泽那个大骗子,我不骗你。”
朔沉凝视着白渺。
他眉眼微微柔和,叹息般地说:“我相信你。”
……
白渺电话炸响。
狄阳云在电话对面,语气低沉:“经过阳一天师和诸位大师日夜不息地测算,恐怕崩毁就在这几个月的时间了。各地已经开始准备进入战时状态,随时准备好应对天灾。”
白渺嗯了一声。
狄阳云:“你……想好了吗?”
白渺的目光从眼前的屏幕上移开,丢开手里的笔。
他回道:“早就想好了。”
白渺话音一落,电话两端两相沉默。
白渺:“你要没有什么别的要说,我就挂了。”
狄阳云:“你知道这些年阳一天师是怎么过来的吗?”
他自顾自地说:“为了阻止世界的崩毁,什么险境绝境都是打头阵的那一个,直面最危险的情景。别说什么断手断腿,好几次差点命都没了。但他还是硬生生挺过来,在病床上笑着跟我们说,他就是爬也要从鬼门关爬回来,因为家里还有个儿子在等他。”
白渺:“跟我打感情牌?”
狄阳云:“没有,我就是来传达阳一天师的话。他让我告诉你,他相信你。”
白渺一挑眉:“老头子真是这么说的?”
“……”
狄阳云低低地笑了一声:“当然不是。他说让你别太大压力,随便选,实在不知道怎么选就抓阄。”
白渺忍不住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