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位置白渺根本来不及回防。
男人眼里控制不住地露出狂喜。
他手下发狠,匕首又快了几分。
白渺眼风不动,一张符甩出去。
一大团火焰直冲男人门面。
这团火焰砸得正着,男人惨叫着,一下翻滚在地。
然而这团火来得快去得也快,只烧了一瞬就被无形按灭。
还没等白渺上前如何,男人就已经爬起来,瞪着猩红的眼看着他。
——太快了太快了,献祭一事怎可如此轻率?必须要用你的剑扎进他的胸口,鲜血,要很多的鲜血……
白渺眉头紧紧皱起。
突然,他眼角余风扫到什么。
“你怎么还在这?!”
瘦小女生徒劳地朝着前方无形的空气砸了几拳。
她哭着说:“我出不去——”
“自己躲好!”
白渺匆匆说了一句,挥剑迎上冲来的男人。
看上去白渺有桃木剑,男人有匕首,白渺有符篆,男人有诡异的力量和自愈能力。
似乎势均力敌。
但生死相搏从来不只是看这些。
虽然男人攻击起来凶狠不要命,但论实战经验,他差白渺太远了。
没过多久,白渺一剑重重打在男人手腕上。
男人吃痛,白渺扭身而上,反剪男人手臂,一下夺走男人手上的匕首。
他屈膝猛地一顶后腰,把男人“嘭”地按在地上。
缠星索牢牢捆住男人,男人还像条鱼一样不停地弹动,试图靠近掉在地上的匕首。
白渺干脆用膝盖压在他腰上,用大半体重压制。
急促的喘息声响彻这方停车场。
白渺嗤笑:“看吧,像你这种我一个能打十个,服吗?”
男人拼命挣动了半天,还是被牢牢地按在地上。
白渺:“服不服?不服就打到你服。”
——动手啊,你在等什么?
——不必担忧,你杀了他也是正当防卫,吾会护佑你。
白渺充耳不闻,只是用力一按,用更大的力量把男人按回地上。
如今他只需要一击,就能轻而易举地结束这个人的生命。
白渺忍着躁动,强迫自己的视线从男人脖颈和后心移开。
他手一挥,把地上的匕首打飞更远。
男人突然嗬嗬地笑起来。
他猩红的眼死死地盯着前方,嘶哑地开口:“吾神,他根本不敢杀我。指望一个没见过血的毛头小子成为祭祀者,不如留下我,我才能给您提供更多的祭品。”
叫魂声沉默了。
男人双眼一亮,接着说:“吾神,您只需夺走这个毛头小子的生命,我就会为您献上那个女人的鲜血。”
瘦小女生惊恐地睁大眼睛,往角落里缩得更小。
白渺:“醒醒,别做梦了。你已经被警方通缉,天罗地网,你真以为你还能再杀人?”
男人疯狂大笑:“警察?那群蠢货还在楼上团团转,我有神明的帮助!谁能抓住我?”
白渺充耳不闻,反而颇为认真地抬头对空气说:“你也看到了,他如今杀个人多大动静,需要你耗费多少力量去擦屁股?他以后杀人只会越来越难,这笔买卖真的值吗?为了一个失败者……”
“闭嘴!”
男人嘶吼出声。
他极力扭头,猩红的眼盯着白渺,破口大骂:“你他妈的叨叨逼逼个屁,有本事杀了我,有本事向吾神证明你能成为有价值的祭祀者啊!你他妈敢吗?”
男人吼道:“我才是最忠诚的祭祀者!”
叫魂声没有再响起,仿佛悲悯地俯视着苦海之中挣扎的两个人。
白渺看着狼狈贴地的男人,若有所思。
他在恐惧。
白渺突然有些好奇。
“你究竟有什么愿望,杀了那么多人都还没实现?”
男人冷笑:“我现在的愿望就是杀了你。”
白渺自顾自地说:“你最初的愿望实现了吗?”
男人僵住了。
他最初的愿望?
被杀意充斥的大脑麻木地转了转,试图从模糊的记忆挖掘过往。
对了,最开始,他在那个山坳坳里日夜渴盼着,想见外出务工的父亲一面。
于是神明真的在他的呼唤下出现了,从大城市里带回了他的父亲。
可他的父亲身边,却多了个怀孕的女人。
神明告诉他,这个贱人怀的根本不是父亲的孩子,他的父亲只是个接盘侠。
父亲却对这个贱人极为呵护,甚至为了她呵斥自己。
这个贱人还挑唆父亲把他独自留在这片山坳坳里。
他站在窗户外看着父亲意动的脸,第一次尝到了恨的滋味。
于是他亲手捅死了女人,在她的肚子上狠狠地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