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陆离见他不想说也没再追问,他现在手无寸铁,有人愿意接手他的工作他乐意得很。
“来。”危楼朝许陆离招招手,等他走近了想去拉他,但被躲掉了,他也没尴尬,而是引着他一边往厨房的方向走一边说道,“娄业英其实是死在楼上,跟他女儿一起。”
“女儿……”许陆离眸色微沉,“怎么死的?”
“安眠药。”危楼解释道,“卜珠死在厨房,一刀毙命,血流得其实不是很多,但是据说当时警察进厨房的时候,满地都是血。”
“所以是娄佳乐的?”许陆离问道,“你怎么会知道得这么详细?”
“知己知彼。”危楼说着一顿,很轻地笑了一声,“看来你心里已经有底了?”
“你都把答案摆在我面前了。”许陆离无奈笑笑,“当时应该没发现娄佳乐的尸体吧?”
危楼没回答,但许陆离几乎已经在心里肯定了这个答案。
人被砍了会七零八落,但鬼就是灵体,被攻击顶多就是透明度降低,像刚刚卜珠那样其实也就是个状态,等缓过神来她还是能无痛接回去的,但娄佳乐……许陆离在电视剧里看过化尸水,现实里还没碰见过,所以他更倾向于那是一种状态,就好像雾气会凝结成水一样,他看到的可能是怨气的具现化。
有意思的是那玩意除了味道不好闻还时不时漏水之外,倒是没什么攻击性,他进那房间对他出手了的只有卜珠。只能说娄佳乐没害过人是真的,但那么重的怨气,除了被这破屋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影响之外,最主要的应该还是他死得很惨,而且还是死相很不好看那种,才会导致人形都没有就化了那么一摊玩意。
厨房虽然离得有点远,但这房子就这么大,走一段就到了,刚走到门口许陆离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非常新鲜。这味道让他想起小时候看邻居杀鸡,刀从脖子上割下去,血就流到盆子里,那味道也是这样的,就这么看来,人跟动物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就是不知道这味道是单纯的幻觉,还是……真的出事了。
想到这里,许陆离忍不住皱起眉,一旁的危楼见了,以为他是不舒服,便问道:“要不你在这等?”
许陆离摇头算是作答,自己先迈开步子走了进去。
刚一进门,那股血腥味更浓了,呛得他几乎要吐出来,脚下踩到什么东西,有点黏腻。屋里很安静,除了自己的呼吸声之外许陆离什么都听不见,但他有种感觉,在黑暗里还有一个人,没有呼吸,也没有心跳,就像站在他身边的危楼一样,一动不动时毫无响动。
抽抽鼻子,吸了一大口血腥气,刺激得鼻粘膜发痒,同时被吸进鼻腔里的还有屋里的温度。这里很冷,比外头要冷很多,而且温度还在下降,估计再一会能到零度以下,到时候他鼻子冻坏了,也就不用受这苦了。
“娄业英。”许陆离喊出了男主人的名字,“我知道你在这。”
厨房里的东西基本都被收拾走了,有点空,许陆离说话的时候竟还带了点回音,但除此之外也没别的声音了。许陆离却是认定了这屋里还有另一个人,不依不饶,继续道:“如果你不露脸,我就去找你女儿。”
他话音刚落,屋里果然就有了动静。
铁器在木质的桌上拖动,刮擦出沙哑的声音,仔细听还能听见这声音里还掺了脚步声。
许陆离立刻看过去,就看见窗边出现了一个人影,正好被洒下来的月光罩住,但轮廓却一点不显柔和,反而有种尖锐的冷意,脸边溅了血,衬得他温和的眉眼都染上几分凶狠,厚框眼镜也没能盖住那股杀气,连唇边那抹笑容也让人觉得遍体生寒——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原本跟牧冰一组,结果被拖走的男人。
许陆离明显也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脸上是止不住的震惊。
他自认天赋还过得去,到现在还没看走眼过,有一个危楼就算了,现在还多一个娄业英,这日子还能不能过了?
但许陆离很快反应过来,娄业英应该是这屋里最凶的鬼,加上长时间呆在这,屋里的Yin气和他同源,本就有点难分辨,本人可能还用什么法子抑制,就更难发现了。所有震惊敛成一个苦笑,许陆离摇头道:“想不到进来十一个,居然被换掉三个。”
他说着看了危楼一眼,这家伙估计早就知道了,居然一声没吭。
“家里很久没来客人了,还这么多,当然要好好招待一下了。”娄业英说着抬手推了推眼睛,半只手上全是血,顺着皮肤往下流,染红了袖子,但他却像个没事人一样,“这次来的客人都很不错,蕾蕾很久没这么开心了。”
许陆离听他这么说,脸上也带了笑,但半眯的眼睛里分明是怒气,声音冷得像冰似的:“怎么,想拿我们给你女儿做礼物?”
娄业英略有些吃惊,甚至还鼓起掌,一点不吝啬给许陆离的称赞:“看来你知道的不少。”
许陆离冷笑,何止知道,他还体会了一把。
“别这么凶,王子还是阳光一点好。”娄业英说着,目光在许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