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声越敲越响,季允脑袋也越来越疼,腹内五脏翻搅,终于逼他口吐鲜血,瘫软在了地上。
他感觉自己的意识要被摄取,灵魂快要出体。他握着白闲闲的手,眼角含泪,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他没有办法了。
阵法内已没有其他活人,所有的魂魄都收入金钟之内。空气中血腥弥漫,恶臭扑鼻。
吸食了血气怨气之后,妖莲的颜色越发鲜艳惹眼。光芒染透了天幕,将漆黑的夜色渲染成末日般的血红,风里裹挟着死亡的讯息。
蛇妖看着眼前的场景,最期待的那一幕迟迟不来,有些焦急。她飞身冲入阵中,猛然朝着金钟用力一击。
在蛇妖的助力下,金钟的声音洪亮许多,威力也大了数倍。
季允攥紧白闲闲的手,将他拉往身旁,双臂将他抱紧,用身躯将他护着。
他知道死期到了。
钟声迅速传递开来,空气中灵力大肆作乱,都朝着季允这处涌了过来。远在十丈之外,已然感受到这股力量的强势与不可违逆,必然一击殒命。
“叮铃——”
耳边突然响起银铃的声音,季允闻声睁开眼睛,却见一颗银铃落在自己身上。与此同时,身外凭空搭建起一道屏障,将他们两人护在了里面。
屏障隔绝了钟声和灵力的袭击,任凭外面天昏地暗,他们却安然无恙。
蛇妖听见这声音,忽的愣在原地。银铃是白鬼出没的标志,白鬼有意救下他们?
蛇妖恍惚两秒回过神来,脸上挂着一抹莫名的笑意,“既然主上有意让你们活命,我便不杀你们,反正我的计划已经完成,你们也阻止不了,不妨一起看看接下来的戏。”
蛇妖御风将他们送出了阵法外,她则飞上半空,将手中的珠子置入金钟之内。
不知她念了些什么咒语,金钟放射出妖异的血光,里面的魂魄也突然大声嘶叫起来,仿佛十分痛苦。
金钟不时发出嗡嗡的低yin声,周遭的灵力都向钟内涌去。在强大力量的压制下,魂魄慢慢安静下来,一个接一个被吸入珠子中去。
珠子融合完魂魄,突然放出一股巨力,直接震碎了夺魂钟。妖莲和阵法也在这股力量的侵袭下消失。
周遭光芒暗了下来,只有那颗珠子悬浮半空,如耀眼明星。
“妖孽!你果真杀了全镇的百姓!那珠子到底是何物?需要如此多人血祭?!”
季允目眦欲裂,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去,却无可奈何,兀自悔恨。
蛇妖取下珠子,落在他们面前,嘴里念了个咒,珠子便在她手下化成一道银色的符纸,上书金色符咒,纹样诡秘,灵气逼人。
“诛仙符?竟是诛仙符?你这蛇妖到底要做什么?他白鬼又想做什么?!”
季允在师门时曾有幸查阅古籍,知道天下大多的符纸,这银色符纸样式独特,天下只此一种,他一眼便认了出来。
诛仙符可堪万符之宗,是当年“元无上君”首创,他用尽毕生修为也只炼制了三道,用以镇压天魔。
当年仙魔一战,元无上君以性命作赌打败天魔,再以三道诛仙符将其镇压在“元无山”下,至此天下太平。
然上君大战之时身受重创,药石无用,不久殒命。诛仙符便成道修口中的传说,后世再无人能制。
眼前这张诛仙符,只可能是从元无山的封印上取下的!
他们要救天魔!
☆、我会珍惜你
一百年前,西域突现一白衣天魔。
他现世那日,晴日化为暗夜,天光化为血红,空气充弥着漫天血煞,妖鬼之气也趁势乱作。一时天地昏暗,犹如末日之象。
传闻言,此人善通鬼术,好杀人,常饮血以固元寿,噬魂以练妖法。
他主宰西域数年,便乱了数年。生灵因他涂炭,西域也化为人间炼狱无极。
传闻此人原本是天尊座下弟子,一时入魔才性情大变,化为嗜杀恶鬼。
当时的“道尊”元无上君受百姓祈愿所感,下元无山降魔卫道,直入西域,与之斗法七日七夜,却未分胜负。
上君只得以血献祭诛仙符,借其通天神力化为镇压法阵,寻他不慎间隙,一朝发作颠覆了战局,终将他重创缉拿。
上君将其镇压于元无山下,三道诛仙符化为三颗炼珠,分至三方镇之灭之,终将天魔铲除。
元无上君死后,不乏有不轨之人贪心诛仙符神力,多次盗取。后来便有传言珠子失窃,后世再无人知其踪迹。
眼下妖鬼暗动,暗中将主意打到诛仙符上,幕后之人必然早有盘算,暗中布局。
诛仙符现世,幕后之人怕也知道另外两颗珠子的动向,正设局巧夺。
珠子需以血煞献祭,单单一颗便需屠了整个镇子,若是全都激活,非得灭一城、一国不可。
季允深感使命重大,原本白鬼现身已非善事,现在又牵扯上诸多性命,势必不可让他得逞!
季允自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