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小妹……”
“只是普通发热而已,喝药几日后也能好。”郎中远去。
钟云鹤盘算着手中仅有的银两,最终下定决心,去找龙葵。
龙葵不必钟云鹤去找,早早在门口等候。他递给钟云鹤一个纸包。钟云鹤接过哽咽道:“龙葵,谢谢你……”
龙葵摇头而去。
钟云鹤点过钱,去镇上抓药。钟霜喝完药,又在床上歇了几天,很快便生龙活虎,只是钟母情况仍然不好。钟霜试探道:“要不,把娘留给我的嫁妆买了吧。”
钟云鹤被迫当了一个镯子,没敢告诉钟母,怕她生气。
钟霜日日待在家中缝缝补补,补贴家用。钟云鹤不知她从何而学,心疼道:“别弄了,你才多大。”
钟霜不过十三四,却格外懂事:“没事。”
尽管如此,钟母还是没过多久离开了人世。
钟云鹤怔在床前,钟霜失声痛哭。他从今往后便更是家中支柱,哭不得,只能一直安慰钟霜。
“阿霜,不要哭……”钟云鹤自己的声音也带上哭腔,将头别过去,抹掉泪水。
家中没有银钱可以买棺椁给钟母下葬,钟霜哭肿了眼,道:“不如我去给人家当丫鬟,先替娘下葬也好。”
钟云鹤不许:“娘的遗愿便是让我照顾好你,不许去。日子再苦也苦不到你,我自有办法,莫要再Cao心。”
钟云鹤想的法子也比钟霜好不了多少。他折下腰背,挨家挨户的跪求,痛哭流涕,唯独没有再去找龙葵。
钟云鹤含泪磕了一个头:“求求您。”
那人看了钟云鹤一眼,叹气默默关上门。
钟云鹤把膝盖跪出血,也没能求来多少钱。最后竟只能买张好草席裹尸下葬。
三日后,钟云鹤下定决心离开家乡,准备动身去投靠蜀地的舅舅,虽说不是亲舅舅,但多少应该也会给些面子。
钟云鹤刚带钟霜没走多远,龙葵便追了上来:
“你为何不再来找我,还将钱还了回来?”
钟云鹤无语,龙葵又道:“要走了?”
“嗯。”钟云鹤道,“不回来了,这些年来承蒙你和程大娘照顾,多谢。”
龙葵沉默片刻:“我舍不得你。”
“我喜欢你,我能和你一同走吗?”
钟云鹤轻轻蹙眉,终于回头看了一眼龙葵:“我不喜欢你。”
龙葵一僵:“无妨,我只想跟你走。”
“那无所谓,只要你什么都不做。”钟云鹤背好包袱,领着钟霜走远。龙葵追上二人,尾随其后。
蜀地离东北遥远,三人一路漂泊近三月才来到蜀地边缘。
“还有多久才到?”钟霜垂头丧气道,“我不喜欢这里。”
“快了,还有几日,再忍忍。”龙葵摸摸钟霜的头,钟云鹤喝了一口水:“穿过这片树林……就到镇上了。”
“歇一会吧,我好累。”钟霜实在走不动路,顿足道。
钟云鹤点头:“那你饿不饿?”钟霜连忙点头。钟云鹤欲要掏出干粮,龙葵道:“我听到水声,附近应该有条河,我们不如抓几条鱼吃吧?”
“好啊。”钟云鹤喜出望外,将包袱放下,“阿霜,你在这等我们,我们去去便回。”
钟霜点头,乖巧地坐在一块石头上。钟云鹤与龙葵放心去抓鱼。
一会,钟云鹤二人抓鱼回来了,却没见到钟霜身影。
“阿霜!”钟云鹤扔下鱼,急忙四处寻找,“阿霜!”
无人回应。
“我这边也没有。”龙葵急道,“不会是出事了吧?还是让人抓走了?”
“阿霜既然听了我的话,就肯定不会乱跑,一定是有人将她掠了去。”钟云鹤强迫冷静道,“只是这附近没有脚印……”
“管他呢!”龙葵提起包袱跑道,“既然有人,那定要到有人之处去问,先出了这林子再说!”
于是钟云鹤二人飞一般地冲出树林,在镇上一一询问,却无人知晓。正当钟云鹤心灰意冷之际,一老者道:“穿红裙子的羊角辫小姑娘?那你可真是太不幸了。”
“何来这一说?”
“我看见抓走她的,是江湖门派中的三清派。”老者道,“三清派的掌门人好色暴戾,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钟云鹤面色发白:“我不信……三清派在何处?既是名门正派,为何不除恶扬善,反而为非作歹?”
“三清派在凤岭山上。”老者灌了一壶苦酒,语重心长道,“如今的世道,名门正道不过是在有大难时英雄救美,做给众人看罢了。”
龙葵将钟云鹤拉到一边,低声道:“凤岭山……恕我直言,到凤岭山有十多天的路程。可听那老者意思,阿霜还不等我们去救她便凶多吉少了。”
钟云鹤抬手推开龙葵:“不试试怎么知道,难道你要见阿霜死?我做不到,她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龙葵见他如此坚决,只好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