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弟弟看见有客人出来,知道里面有位置了,立刻站起来,问,“可以进去了吗?”
池越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盯着他,转而一一扫过眼前这几个看起来挺杀马特的社会小孩儿。
“开门做生意,还有不能进的?”这些人中个子最高的一位,瘦得像只猴子,冷哼一声,“走。”
是上次嘲笑那位弟弟,然后结了账的男生。
他正抬腿迈上台阶,池越伸手拦住,“不好意思,面馆不招待你们。”
猴子男生挑起眉毛,声调拉得老高,“什么玩意?”
身后染着五彩缤纷头发的两男两女也来劲,哼哼唧唧一堆垃圾话。
那位弟弟挤着眉毛问,“凭什么不招待我们?”
池越冷冷瞥他一眼,“凭我是老板。”
就是这么牛批,因为这店是他的,他不想招待,谁也进不去。
这群人明显急了眼,几个人想一块儿往里头冲,池越猛地推开离得最近的猴子男生,要不是后面有人托住,这人绝对会摔得很狼狈。
“你他妈的敢推老子!”猴子男生火冒三丈,指着池越就要抡拳头。
池越抬手指向招牌边的摄像头,“我这儿三百六十度环绕影像记录,不想被退学或者进少管所你就来。你打我一下,我就属于正当防卫,可以让你看不出任何伤口,但就是下不了床。”
“妈的!”猴子男因为憋着火,胸口剧烈起伏,突然转头看向那位弟弟,“裴晓军,你丫不说你哥在这儿吗,进去要钱啊!”
池越皱眉,目光落在眼前矮小的那位弟弟。
他个子顶多一米六出头,身材跟猴子男生一样,瘦成麻杆,两只手紧攥成拳头,嘴唇rou眼可见地颤抖着。
“妈的,你个傻逼耍我们?”跟猴子男一伙儿的一个染着红发的男生一把揪住那个弟弟的领口,甚至因为力气太大,将他整个人都提到不得不踮起脚尖。
“他不让我进去,我怎么要钱。”
一群五彩缤纷傻叉叉们齐刷刷看向池越。
池越冷眼丢过去,“这店里,没人是他哥。”
“不是的,刚才那个叼不拉几的男生就是我哥,比他还高还帅那个!喂......你们相信我啊!我能要来钱的!别......”
池越拉着一张冰山脸,回身进店。
裴贺阳穿着一身工作服从更衣室出来,扫一眼外头没看见那群人,走向池越,“他们走了?”
池越点头,犹豫一会儿,开口说:“你那个弟要是挨打了,你会心疼吗?”
裴贺阳挑眉,“就算我变弱智,答案也会是NO。”
“知道了。”池越无奈地摇摇头,“估计今天他身上得挂彩。”
裴贺阳冷笑一声,“爱挂啥样挂啥样,跟我没有半毛关系。”
有客人推门进来,他迎上去领座,几个小姑娘看着这么一张帅比脸,忍不住偷着乐。给人家点完菜后,裴贺阳又想到些什么,走到收银台边儿,一只胳膊搭在台子上,煞有其事地问,“眼睁睁看着有血缘关系的人被打,你会不会觉得我做得不对?”
池越正在算账,头也不抬说:“不会。”
裴贺阳看他正忙,先去后厨送单子,又点了两桌菜后,折回收银台前,“那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冷血?”
池越手指压键盘上,抬起眼睑睨他,“不会,我觉得你是热血少年。”
这四个字,说到他心坎里了,还是那种,明明很正经,却能引出不正经画面的感觉。
裴贺阳忍住笑,继续去上菜。
只不过,几个小时后,裴四海带人找上门的时候,他一身血都冷成冰渣。
裴晓军被打到鼻青脸肿,尚存一丝力气打电话给裴四海,哭着喊爹,被送往医院的途中,还交待了,说那群人是裴贺阳找来的,自己心软没报警。
裴四海在店门口骂骂咧咧地叫嚷,有些客人怕出事,没吃完就赶忙离开。还好已经十点多了,又是工作日,吃夜宵的客人不多。
但裴贺阳也怕给池越惹麻烦,跟裴四海上了车。
裴四海在临城也算有头有脸,不能说是大企业家,可名下经营的会所洗浴酒店不少,他是实打实的白手起家,什么样的人都遇见过,脾气也从没软过。
自打他知道了邱云峰的存在,对裴贺阳就再也没有好脸色。
毕竟,在任何人看来,一个一米七出头的胖子,怎么能生出来一个一米八七的大高个儿子,裴晓军那样的才能看出血统纯正。
一路上,窗外的景观从高楼林立到荒凉无人,四十分钟后,车子终于停在一处空旷的地方,稍远处能看见一条河,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裴贺阳以为,他是要把自己给宰了,再抛尸荒野。
理论上来说,这挺符合裴四海的风格。
身后六辆黑色奥迪圈出半圆,每辆车旁边都有两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裴四海叼着根烟站在最前头,眉头紧皱,本就不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