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肥头大耳的年轻男子立在亭栏边,下半身赤裸,上半身只随意披了件衣衫。他手里是两截修长的玉腿,腿上是紧致光洁的腰身和玉ru——胸部以上却整个截断,截面光滑如镜没有一丝血迹。男子一边亵玩手中的女体,一边饮酒,见一旁弹琵琶的女子手抖了一抖,便厉声呵责,让她不要停。
一个稍年长一些的斯文男子坐在亭中,面沉似水,似乎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无动于衷。石桌上放着一张琴,一双手正灵巧地拨弄着琴弦,双手的主人哀怨地yin唱着——分明是个绝色美人,可是她的肩膀一下却没有任何躯体,仿佛被什么东西齐胸斩断,与头颅肩膀相连的,只有一双弹琴的手。
那双手的主人在微笑着。
“大人,您得到您想要的东西了吗?”
齐雁臣讶异地望着桌上的繁若。他心中空荡荡的一片,说不出任何滋味,只能点点头。繁若的眼睛亮了,唇边带上一抹微笑:
“那繁若就安心了。”
红楼听夜雨 银烛懒海棠
水晶台上栖飞燕 燕飞惊画堂
也曾少年快意 锦衫白马共游 意气满河梁
琵琶急弦催 泼墨成文章
灵巧的手指拨动着琴弦,美人无瑕的脸上,缓缓淌下两行珠泪。
有人在轻轻鼓掌。
俱空摘下斗笠,引着身旁的美人走到庭上来。仍在Cao弄残缺女体的卢未央看到陌生美人,眼睛一亮,丢下手中的女体便朝美人抱了过来。俱空满意地看着开始发泄兽欲的男子,心想,凭此人一人的贪婪欲望,便抵得上含光寺百十个和尚。浸yIn在rou体欲望里的人,越是刺激他们的rou欲,他们便越是渴望新鲜刺激,这些yIn欲在心中被滋养得越来越强烈——等这种欲望被滋养到最强盛的时候再宰杀,不知道会得到多么强大的力量。
俱空心中想着,心中渴望的佳人被卢未央Cao弄的痛苦渐渐平息了下去。他看着面前翻滚着的男女rou体,心中却渐渐生出得意和兴奋——
师父,再等一等。很快俱空就能变得强大,就能拥有替师兄们报仇的功力——
目光一转,俱空见那具残缺的女体被随意丢到一边,不禁走过去轻轻抚摸那具躯体被斩断的截面——被卢未央信手斩断的躯体竟然光洁如斯,不愧是名动天下的听霜剑。他心中又想起琅嬛魔女的交待,说从死人Jing魂中提炼出来的菩提饮,有保持rou身不腐的灵力。世间多的是Jing虫上脑的yIn棍,若将临江城中女子尽数如法炮制,便可将一个临江城,布置成供养自己法力的道场——
一个临江城怎么够,四海之内,寰宇之间,无不是人间地狱,又无不是佛祖修行的道场——
地藏菩萨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不,我俱空创造的不是地狱,是与妖魔抗衡的道场——
我俱空一定能斩尽妖魔除魔卫道,这些女施主,不过是用自己卑微的rou身,供养至高无上的大相狮子吼——
阿弥陀佛,我已经等不及,要亲眼看到这个恢弘伟大的人间道场。
俱空目光扫视了一圈,见齐雁臣满脸愁闷,不由得走过去柔声劝慰:
“齐大人,你可有想过,若是不杀了裴公公,你现下又是如何?”
齐雁臣从迷茫中抬起头,想起那些被裴公公斩去双手的乐伎:
“不杀了裴公公……下官只恐现下已尸骨无存了吧?”
俱空满意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他心想,青史留名金殿溅血的诤臣虽然不少,可是大多数的才子终究是凡夫俗子,惧怕一死。俱空点点头,微微笑了笑,又肃敛了神情:
“繁若姑娘爱你至深,自然不希望大人殒命身死。如今有卢公子的亲信替大人接管了白虎营,整座临江城的财力和兵力皆在我三人手心。正如卢公子所言,我们不妨和南宫世家结成同盟。南宫世家在京城立足多年,势力盘根错节,南宫俊又是南宫世家年轻一辈的翘楚,若他日改朝换代,南宫俊定然奉大人为国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齐家自此扬眉吐气光耀门楣——”
齐雁臣被俱空形容的一番美妙前景吸引了注意力,渐渐忘却了眼前的愧疚悔恨:
“真的?俱空大师,你Jing通命理术数,我齐雁臣今生真的有位极人臣之份?”
俱空含笑看着面前的男人,心中想的却是,等到此人位极人臣的一日,心中贪念权欲必然也随之膨胀到了极致,届时再用听霜剑斩下此人头颅,必然可以——
院墙边却传来极为尖锐的声音,像是有无数的铁马在檐下震颤,又像是无数寒鸦冲天而起,发出的翅膀拍打和聒噪。俱空的瞳仁猛地收缩成黑点,他看到天边的圆月忽然绽放出刺眼的明光,天上却渐渐飘落黑色的雪。
一人跃过高墙,足尖轻轻点在墙内桂花树稍,身体随着夜风在空中不住飘荡。那人白衣胜雪,长发垂腰,肤如凝脂,一双妙目却似笑非笑、含着淡淡的雾气,就连清心寡欲如俱空,也不由得口干舌燥心脏跳动。
“百里夫人——不,你不是。你的这身功力是——”
那妖人缓缓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