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傅之修出了浴室门,才发现那小孩已经不在这个房间里了,连同着他的被单,一起被某个人顺溜着偷走了。
他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其实现在冷静下来后,大致也推断出来为什么小孩要跑到这间房里睡觉,大概是在等他回来的。
只不过这种方式不太可取,既消耗自己时间,又以自己身体健康为代价,来等一个人。
这种“牺牲”,对于一个常年谈项目的企业总裁来讲,是愚蠢和莽撞的。
被子被拿走了,这个时候也不想去叫醒其他仆人,他只能去次卧里抱回另一床被单了。
推开门的时候就听见小孩略重的呼吸声,他没有丧心病狂到想拿回自己的被单。
但是另一床被单却被这小孩压在身下,当成了床垫。他极少在不做那事的情况下和乔初意睡在一张床上。
这回见没有办法,小心翼翼的掀开一些缝隙想躺进去,才注意到小孩有些微微抖着的身体……
他稍稍愣住了一会,这个小孩其实挺爱哭的,哭对于怀孕也是伤身体的,无奈的叹了口气。
……以后少对他发脾气也行吧,只要他别老是做这些蠢事。
这天晚上,傅之修睡得不太好。
身边的人老是翻来覆去的转着身体,起初他还能反手控制住小孩胡乱扭动的身体,后来竟听见几声咳嗽声,有愈来愈大的挣动,咳得他很快便跟着醒了。
其实乔初意还是睡着的,大概是这间房间没有供暖,加上心绪有些大起大落,竟半夜就发起了低烧。
喉咙里的痒意,让半醒半梦间的猫儿觉得很难受,咳也咳不出来,不咳又难受。
傅之修很快就起身,去屋外端了点热水过来,水杯捧在手里,抿了抿,觉得温度还算适中,才扶起小孩的半边身子,给他喂了点水,润润嗓子。
“……”
“什么?”他听见小孩唇一上一下的,不知道在呢喃些什么。
“……冷。”
傅之修转身拿过规规矩矩放在床头柜正中的暖气遥控器,调了一些温度。
他体温偏高,平日里也用不着去在意这些暖气的供给,倒是这小孩缩在被子里抖得很厉害。
暖气还没有能立刻填满这个屋子,他只能先将人抱在怀里,触手一片冰凉。
他听着小孩可能是由于鼻塞而引起的呼吸不畅,沿着背给他轻轻顺着,又给他喂了点热水,人才慢慢的安静了下来。
傅之修看着这张脸好一会,抬起手,指腹擦去了小孩眼角的shi润,“哭什么哭,是水做的吗?”
感受到这小孩的脸无意识的跟了一下自己的手背,脸色终于缓和了许多。
拿了体温计给人量了一下,打了个电话交代助理安排个医生过来。
这么脆弱的一个小生物,还真的是骂一下碰一下都不可以。这阵子,傅之修见到医生的频率,可比往年加起来的还要翻上几倍。
等待医生过来的这时间里,傅之修一直抱着他,小孩倒是睡得越来越香,徒留一个眼圈都快发青的人干巴巴的坐着。
这阵子,公司倒是真的出了很多岔子,一个接着一个,事态不是很严重,就是经常被人动一些不干不净的手脚,厌烦的很。
傅之修工作起来,连他自己都能察觉到,是个冷心冷血的机器没差了。
他擅长分析所有的利弊,按照既定的不成文规则,去透析对方的心理和神情,争取利益最大化。
所以,他不太能做得到融入一个家庭。这个孩子,是他人生里最大的变故。
包括乔初意,这个水做的Omega,脑子有疾就算了,还经常让他生气,怎么说也说不懂。
他向来习惯掌控所有,所有的事情都要按着他的想法去发展,可是,怎么就这么容易生病。
动不动就要看医生吃药,是怎么一个人跌跌撞撞长这么大的,以他的观察和推断,乔初意在遇见他之前,过的并不是很好的。
医生不到一刻钟就赶来了,连同着傅之修的助理,一并出现在傅家的别墅门口。
管家在门铃响的片刻就醒了,一时还搞不清发生了什么,直到看到其中一位拿着药箱,赶忙让开了路。
医生诊断了一会,说吊个盐水看看还会不会再发烧,还是再烧的话就要先送医院了。
打针的时候要擦一下医用酒Jing,大概是突然而来的凉意,乔初意半醒间开始无意识的挣动。
“没事,打个针。”傅之修实在不会哄人,固定着小孩的手,眼神一瞟,示意医生快点扎下去,别磨磨叽叽的。
小猫儿察觉到一点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疼意,但身上太难受了,抓着他手的人力气也很大,指腹有些粗糙,薄茧磨得他皮肤生疼。
心里忽然觉得很委屈,呜哇呜哇的就开始哭,又没力气,在旁人看来就是可怜兮兮的抽噎和哽咽。
傅之修脸一沉,“是没有给人打过针吗?下手那么重?”
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