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呢?”林鹤问。
沈安有些犯困,头脑昏沉的厉害。
他伸手扯着毛毯说:“好像好了一点儿。”
结果写了没十分钟,就又撂下了笔,他说:“班长,太冷了,我明天去学校再改错题吧。”
“不行。”林鹤很快拒绝。
“我真不想改了,我想睡觉,我困。”
“你困就起来去洗个脸。”
“我说我不想改了,我要睡觉!我不想洗脸!”沈安又烦躁又来气:“你能不能听听我说话啊!”
沈安这么喊完,空气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停了数秒,林鹤才冷笑一声说:“成绩下滑成那样你还好意思嚷!?”他手指着试卷上画出来的错题:“这些题不改完,你今天就不用睡!”
“我成绩怎么样了!我成绩这样已经很好了!我又不是你,我对我现在的成绩非常满意!”
“我不满意。”林鹤声音沉下来。
“你不满意管我什么事啊!”沈安倔脾气上来,就把试卷一推,转身就真的要往床上爬:“我不写了,我要睡觉,我都攥不住笔了。”
“你给我下来!”林鹤眼里已经染上一层怒意,觉得最近就是对他太好,他才能这么蹬鼻子上脸。
“我不下,你凭什么老管我啊!什么都听你的!我一点儿自由也没有!”沈安也像是憋屈多时了,听着林鹤命令式的语气,心里才刚升起来一阵惧意,就因这点儿惧意而感到了屈辱。
他真的是觉得受够了,每天几点起床几点吃饭,什么时候干什么事情,全都要被他掌控着,他只不过是想早休息一次,这么零下十几度的天气,他都不允许。
他往被窝里就钻进去,嘴里还气不过喋喋不休:“天天甩脸色恐吓我,有你这样的吗,谁受的了……”
“你再说!”林鹤脸彻底浮上怒色。
结果沈安钻进被窝没看见:“就说了怎么样,不就是花你几个钱嘛,我以后会还你的,还你之后咱俩就赶紧再也不见,我真是……”
话还没说完,林鹤就把沈安一把揪拽了出来,他目光泛着股色森冷的寒意对着沈安:“不用我管?想要自由?”林鹤皮笑rou不笑地问道。
“你现在吃我的穿我的用我的,你跟我说不用我管!行啊!那你就别在我这。”
两人自相处以来,鲜少发生这样的争执。
沈安被吼得愣住,还没回过来神,就被林鹤一把推倒了门外。
当门在自己面前关闭,沈安才反应过来什么,开始急忙拍门。
“林鹤!你还是不是人啊!”一阵寒风刮过,沈安打了个冷颤。
这样的寒冬时节,林鹤竟然把他推到屋外面。
沈安一开始还撇着嘴骂他,最后就开始骂都骂不出来了。
林鹤红着眼睛坐在说桌前,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着,他想沈安这是老毛病又犯了,他应该给他一个深刻点的教训。
他强迫着自己无视外面隐约已经带上哭腔的叫嚷,把注意力又重新放回到沈安的那些错题上。
他得把这些错题分析写完。
门外的声音已经变得越来越微弱,沈安已经不再叫骂了。
他在门外哭着拍门,嘴里叫着班长。
“班长,我错了,我错了,我不敢了……”沈安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外面寒风椎骨,他觉得自己脸上冰凉一片,泪都要凝结成霜。
“班长,开门……班长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他哭得太狠,气喘不匀,开始咳嗽起来。
一张脸憋得通红,在门外认错服软,冻得四肢都没什么知觉了。
林鹤在书桌前,笔攥了又松,几次反复,再也忍不住了,把笔往试卷一扔,起身去开了门。
他起身的时候就已经听到门外声音渐弱,以为是沈安哭累了。
他故意在门口停一下,然后手放在门栓上,沉声问道:“真的知道错了?”
门外却是一阵沉默。
林鹤没什么耐心:“说话啊!”
还是没有声音传来。
只有屋外传来的风声,“呜呜”得像是在哭。
林鹤望了一眼窗外,发现窗外竟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下起了大雪。
他心头突得一悸。
赶紧开开门。
发现门口空荡荡的,除了门前院落一片白雪皑皑,没有任何人影。
林鹤没有办法能准确形容他此刻的心情,仿佛一颗心脏置于万丈悬崖之上。
他脚步慌乱地拐进屋里拿了一把手电筒,中间被绊了一下,撞得桌子上笔掉下来。
雪下得很大,林鹤深一脚浅一脚地从院子里走出来,妄图从地上白雪被印下得脚印上寻找一些痕迹。
但是这些痕迹很快就被覆盖得七七八八,难以辨认。
林鹤有些慌了,他拿着手电筒,在这小胡同里乱绕:“沈安!沈安!你在哪儿。”他喘着粗气,零下十几度的天气,后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