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你想的,学长。”杨辞明明是笑的,但他笑着笑着,眼睛越来越红,然后是不受控制的泪和不稳的呼吸声。
岑溪用手想揩去杨辞的泪水,却越揩越多,他看着杨辞想触碰他,但又像怕打碎幻境一样而不敢伸手的样子,心疼到极点。
他主动向杨辞展开双手。
然后被杨辞很紧很紧地抱着,想把他揉进骨rou一样,但很快又变回紧紧贴着,生怕压坏怀里的omega一样。
杨辞半跪在床上,高大的身躯抱着比他小好几圈的岑溪,笨拙又小心翼翼。
他伏在岑溪瘦削的肩膀上低声哭泣,像要把这些年里所有的思念,愧疚,自责,和浓烈的爱意都哭出来告诉他知道。
第18章
杨爸坐到岑溪床边,慈爱地握着他的手,跟他说话。经过四年,自己儿子仍然只愿守着这个omega,杨爸有什么不满怨怼都沉淀得只剩对小辈不易经历的叹息。
岑溪感受着没感受过的“父爱”,另一边是给自己削梨的杨辞,和乖乖趴在被子上看他的儿子,浑身不自在。
杨爸自然知道,也没说很久,很快就起身告辞了,临走前问他们,要不要把小孩带走。
岑溪对有个凭空就长这么大的儿子还不太习惯,杨辞见状,让曦曦先跟爷爷们回去。
“爸爸再见,曦曦明天再来看你”,乖乖的样子让岑溪心里柔软。
杨辞喂他吃最后一口梨子,把竹签扔掉,回到岑溪身边。
他们间还有一堆事要说清楚。
“我知道了你离开庄园后过的那些日子,”不仅仅是岑溪被虎哥囚禁那段日子,还有岑溪打散工,辗转商场洗厕所,后厨洗碗洗菜的日子,杨辞每次一想都心疼,又懊悔得想哭:“我想和你正式道歉。对不起,为我以前对你的偏见,和那些难听的话。”
杨辞攥着他的手也不敢用力,一眨眼就是两滴硕大的泪珠:“我不但没有给过安全感给你,还伤害你,你当时怀着孕,心里一定很害怕,我还这样骂你,强迫你,对不起……”他想起了一定要解释的东西:“我和汤怜没有任何情侣的关系,我看到了她给你寄的照片,那些是恶意抓拍的,我没有喜欢过她,你从来都不是什么小三。知道这些事后,我马上跟她决裂了,她现在也嫁了个有钱人,我这些年也没有再见过她女儿。这些事是我当年没有处理好,令你误会和受那么多委屈,对不起。”
“嗯,我知道了。”岑溪叹了口气,摸了摸他白发掺着黑发的头顶,刺得他眼睛心里都疼:“杨辞,我收到了你的歉意了。”
“说原谅,谈不上,你没有对我造成实际上很大的伤害啊,你不告诉我汤怜的事,我不也没告诉你我怀孕了吗。我们互相猜疑,怎么可能会有好结果呢。”
“你坐上来。”岑溪拍拍床侧,杨辞泪眼婆娑地照做。
岑溪把自己投进他怀里,如同那个夏天黏人的小鹿。
他靠在杨辞温暖又结实的胸膛,是即便他昏迷的时候也没有离开过的,熟悉的琥珀香。“杨辞,你这些年一直一个人吗。”他问。
这话对杨辞来说算得上是诛心了,他又委屈又恼,但不敢表现出来,情绪就化为滚烫滚烫的一串串泪:“我没有找过别人,也不想找,我只想要你一个。”
岑溪的脸也被几滴泪打shi了,反应过来是自己失言了,正想道歉,却被一双长臂搂得紧紧的。
“不用道歉,是我没有给足够的信心给你。岑溪,你在我这里不用总是这么懂事,你可以对我露出最顽劣最任性最蛮横的一面,这样我才觉得你真的在我身边。”
岑溪在醒来将近十个小时后,终于迟钝地感受到杨辞真的一直守着他。
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他在杨辞面前都是永远温驯的,在这段关系里他只在乎杨辞,至于自己,一点都不重要。
而现在杨辞告诉他,他接受他的所有。
岑溪静静地流眼泪,又被杨辞吻去。
“自己把孩子带大,是不是很辛苦,你头发都白了,熬得比我还老。”岑溪坐直,和杨辞面对面,手被紧紧握着,不愿分开。
“我看曦曦被教得很好。”
杨辞眼睛还是红的,但脸上带笑:“辛苦啊,他两三岁的时候简直是个小恶魔,还好偶尔老陆和向教授会帮帮忙。但我一想到你怀着他和生下他的时候,一定比我痛苦上千万倍,我就觉得我要把他养好,这样你的苦才不白受。”
“我其实……你知道吗杨辞,我在昏迷的时候像做了个梦,”岑溪看着杨辞的眼:“梦里我爸我妈还活着,我就像普通家庭的孩子般长大,考进C大念数学,遇到了你,杨老师,然后我去A国找你,我们很快就在一起,结婚生子。最后我们都成了老头儿,我在你怀里死去,看着夕阳,那真的是很美好的一辈子。”
杨辞又想哭了,他觉得自己在岑溪这里掉的泪比他喝的水都多。
“然后我听到你叫我回来的声音,就眼前一片黑失去意识了,再睁眼,就是早上曦曦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