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何雷一边蹲下身往床底下塞他的行李一边抬头问鲁意浓,“秋哥在哪个铺啊?”
鲁意浓咧嘴一笑,说:“你哥的上铺。”
他站着,何雷蹲着,所以从何雷的角度看过去,鲁意浓是居高临下的,尤其他那一笑,亲切的同时还透着些许的高傲,何雷眨了眨眼睛,不动声色地又把鲁意浓刻意打量了一遍。
眼前的这个已经开始奔三的男人是他的任务目标,看着他穿着混合着汗水跟灰尘的跨栏背心,蹭满泥土的粗帆布裤子,又看看他鞋边泛黄的球鞋,还有他的头发,长得都可以在后面扎一个小揪了……
他穿得寒酸,但他的气质确实时是高人一等的,也许,这就是富家少爷与生俱来的气韵,就是他们这些普通百姓比不得的。
何雷除了知道鲁意浓原来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富家少爷之外,其他的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就是为了钱而来,有人给他钱,让他来追鲁意浓,他不需要问为什么,所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小秋哥,你真帅………”何雷讷讷地笑着。
鲁意浓一愣。一是他许久没有听见过同性对他颜值的赞美了,二是何雷那傻里傻气的笑让他觉得眼熟,便情难自禁地想到了以前的土包子。
敛了敛神色,鲁意浓似是自嘲,说:“老了……你歇着吧,我去做饭。”
鲁意浓现在的手脚利落,洗菜切菜烧菜做饭都顶哌哌,就是品相还是那么的难看,但味道还算勉强能入得了这帮“牛鬼蛇神”的口。
住在一起的都是大老爷们儿,既然都是粗糙汉子自然没有哪个愿意做饭的,所以为了公平起见,他们都是轮班做,收拾屋子也是轮着收拾,今儿鲁意浓这算是“助人为乐”了,估计轮班做饭那人得美死。
鲁意浓站在洗手池前用冷水冲洗着手里的蔬菜,记忆却随着他的回味而飘回过去。
以前也被甄东北强迫着做过饭的,可那时候洗菜淘米什么的用得都是热水………
低头,望着自己这双被冷水砟得通红的手,鲁意浓苦笑,看来他以前都是被惯的呢。
在你都要活不下去的时候还有什么挑三拣四的资格?
鲁意浓已经深深领悟并且深深体会。
他做得很用心,一边回忆着以前与甄东北一起做饭的时光,一边哼着小曲儿在厨房忙碌着,幻想着有一天能用自己的厨艺抓住甄东北的胃。
“小秋哥,我帮你吧,这个用洗吗?”何雷的声音突然自厨房的门口传来,鲁意浓回身,何雷已经走近。
“不用。你回屋歇着去,这里用不着你,我习惯自己。”
“我不累。待着怪没意思的。要不我给你扒俩头蒜吧小秋哥?”
鲁意浓看看何雷,随了他说:“那你随便吧。”
何雷凑近鲁意浓,几乎是贴着鲁意浓的身侧弯腰伸手去拿他脚下袋子里的大蒜,很随意地聊着家长里短:“小秋哥你哪儿的人啊?我听你没什么口音啊?”
“嗯。帝都。”
“哇,大城市啊。那你怎么想着来这儿啊?”
“出来闯闯,看看外面的世界……”
“哦。厉害,嘿嘿……”
“你呢?看你挺小的。怎么不继续念书呢?”
“我,我给家里丢了脸,在,在我们村儿待不下去了,所以,所以就出来了……”
“怎么会?”鲁意浓没往深处想,就随口接话的安慰了这么一句。
“我不是有意的。可他们都说我有病!我知道我这不是病!!!”
“那你……?”何雷的话没头没尾,鲁意浓也不知到底要怎么安慰这孩子。
“我,我跟我们老师好上了……”
“……是,是有点过了………”师生恋?鲁意浓有点意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气氛有点尴尬。
然而,下一刻,何雷直接把这点尴尬推上了风口浪尖,他说:“我们老师他是个男的。”
“!!!!!”鲁意浓无语凝噎,完全意想不到,大山里头的娃娃可是比他这纯正的城市少爷还会玩啊???
何雷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鲁意浓的神色,见对方一时被他的话唬住,赶紧试图装可怜:“怎么了小秋哥?是不是你也瞧不起我们这种人啊?觉得我们有病啊???”
“没有。你别误会。”
“那你刚才那是什么表情啊?好像吞了苍蝇一样。”
“有些意外而已。”
“意外?”
“嗯。看着你,我终于理解了”人不可貌相”这句话。”
“你什么意思啊小秋哥?你看不起我吗?”
“不是。我没有取笑你的意思。就是对我个人的人生又有了感悟而已。”
“………………”
鲁意浓闷头做饭,何雷像个麻雀似的叽叽喳喳个不停,鲁意浓也没理他,自己忙自己的。等饭菜出锅的时候已经快八点了,他盛,何雷往桌上端,俩人分工明确。
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