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金除了给张文与其他遣散的下人之外也交给了甄东北分配一部分,只给鲁意浓留下秋公馆这一处不动产以及五十万现金,其余的,他暂时什么都没留给鲁意浓。
背着甄东北,老爷子还是偷偷给儿子留了一条后路,他其实也是在赌甄东北跟鲁意浓能旧情复燃再续前缘,如果俩孩子真是有缘无份,到最后公司败在鲁意浓的手上不如就交给了有实力的人去掌管,毕竟这是关乎着整个公司几千甚至是上万人的饭碗问题。
秋展雄给鲁意浓留的后路只有在鲁意浓六十岁还单身未与甄东北复婚的时候能享用。
一个人在怎么好玩,到了六十这个年纪也该收心了,他留给鲁意浓一千万人民币外加一处房产,就算他在怎么挥霍只要不赌,也能够他挥霍到死,而且钱跟房都不是一次性给他,是像养老金发放一样,每月定额领取。
除此之外,遗嘱还明确表示,张文跟阿嫂只需陪鲁意浓到他“刑满释放”之日便可,到时候鲁意浓不在是服刑犯,可以自由出去务工,张文跟阿嫂必须离开。
秋展雄从醒来之后就属于回光返照,愣是咬牙挺了几日,坚持与甄东北还有律师沟通,待定夺好了一切之后他才撒手人寰,走的时候嘴角挂着笑,默默地念叨着“浓浓你是爸爸的骄傲……”有一天,你一定会是爸爸的骄傲……
人生无常,谁会想到,陪了他人生旅途最后一程的人会是他的“前儿媳”呐……
秋展雄去的时候紧紧抓着甄东北的手,他含笑九泉不肯撒开“儿媳妇”的手,最后是医院的护士跟主任俩个人合力才把老爷子的手从甄东北的手腕儿上掰开的。
甄东北知道他的心意。
所以,是他在灵堂前替鲁意浓守了三天的长明灯。那三天,鲁意浓就在楼上的卧房里昏睡着。
所以,三天后是他替鲁意浓为老爷子披麻戴孝送了老爷子最后一程。鲁意浓病去如抽丝,看见的却是老父的遗像。
这一昏,反反复复、浑浑噩噩的又是一个星期,去年的这个时候他身陷囹圄没有过上一个团圆年,今年的这个时候他黑发人送走了白发人,痛不欲生,望着空荡荡的房子,鲁意浓悔不当初。
张文是打小看着鲁意浓长大的,所以拿他当半个儿子来疼,不管别人里不理解他,但是他知道鲁意浓这个孩子本性不坏,而且特别孝顺秋展雄,永远都是口是心非,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但是这一次,鲁意浓却因为自己没能见上秋展雄最后一面而自责、内疚,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已经抑郁成疾,成天到晚一句话不说,除了跪在秋展雄的遗像前痛哭流涕就是在张文给他送饭来的时候紧紧抓住张叔的手忏悔,说是自己气死了秋展雄,都是他的错,都是他的错,该死的人应该是他…是他……
“少爷,是我,文叔。”张文站在鲁意浓的卧房门外轻声喊了一嗓子,然后停顿了几秒钟后才推门而入,他手里端着刚刚出锅的一盘饺子,还有一碗米汤。
床上抱着秋展雄遗像的鲁意浓没什么反应,这阵子他一直都是这样,像似跌入了迷雾漩涡,任他怎样挣扎都挣脱不出,而关键在于,他自己根本已经放弃了挣扎。
鲁意浓的眼神空洞,反应很慢,哭的似乎已经失去了流泪的功能,小眼睛整天到晚都是红通通的,给人的感觉这个人已经没有了灵魂,就是一具活着喘气的行尸走rou。
张文知道他说什么鲁意浓也不会有反应,但还是耐着性子劝说一番,让他吃饭,不然老爷子在天之灵也不会安心的,让他一定听话,重新振作起来,并且一遍一遍告诉他,老爷子的死与他无关,秋展雄也并未生他的气,只有临终前的不舍,总是希望鲁意浓有一天能成气候,接管回来他们家的公司。
不管鲁意浓听不听得进去,这样的劝说张文每天都要说上至少三遍,强制性洗脑,哪怕鲁意浓每天只听进去三个字,早晚有一天他们家少爷会把这些话全都听进去的。
张文伸手揉了揉鲁意浓的发旋,然后把筷子塞进鲁意浓的手里,他怀里的遗像碰不得,谁要是随便碰了那张遗像,鲁意浓立马就会神情癫狂。
吃饭搂着遗像吃,睡觉抱着遗像睡,无论做什么,这张遗像永远都在鲁意浓的怀里,这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就仿佛他放下这张遗像从此就会真的失去秋展雄一样。
张文不自觉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安静地退出了鲁意浓的卧房。现在秋公馆为了防止鲁意浓想不开自寻短见,上上下下、里里外外见不得任何利器,包括鲁意浓卧室里已经撤除了所有棱角分明的东西与有杀伤力的钝器,窗户也被从外面封死了。
秋展雄的遗嘱明确表明,在鲁意浓“刑满释放”前不许他踏出秋公馆一步,本来张文还担心鲁意浓会往出跑,没想到他一说是老爷子临终前的遗愿,鲁意浓唯命是从,秋展雄不让他干什么,他现在就什么都不干,他知道,他在自欺欺人,就算他在怎么弥补、听话也没有用了,晚了,什么都晚了………
第114章 眼泪
张文一退出房间,床上抱着遗像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