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听话,还真让人不习惯。”
孟盛夏乖乖坐在化妆间,任凭面前堂姐的化妆师处置自己的脸蛋,时不时听到的对方赞叹的声音,让他沉郁的心情得到一点缓解。他旁边的椅子上端坐着堂姐孟依斐,时不时和他聊上几句,说是怕他无聊,不如说就是被白衍派来监视他的——中途拂袖而去这种事他干得只多不少,可今晚的订婚宴可不是件能“任性”的小事。
“我怎么就不听话了?”孟盛夏朝孟依斐有些撒娇似的说到,他闭着眼睛,茸茸的笔刷刷过他的眼睑,难免有些痒,于是他笑起来,“姐,你这是刻板印象。”他这么“讨好”对方到,心却在回忆着自己先前看过的酒店的紧急疏散出口,布置着自己离开的路线。
“听话?”孟依斐笑了一声,倒是把他那点小心思都揭露出来,“是不是心里想着待会怎么跑?”
“哪能呢,要是我想跑,您们哪能在我公寓就抓到我。”他这话说得也不错,在这事上积极得可疑的堂姐,和最讨厌麻烦事的堂哥冲到他公寓的时候,从视频里看一脸杀气,显然是准备在发现他人不在以后全城搜寻。可他们上楼一看,发现他正悠闲地伺候自己养的那几盆多rou,还和他们打了个招呼问要不要喝茶,脸上忽然都变成了匪夷所思。
“你呀,乖乖听话吧。小恩可真是很好很好的孩子了,你这是前世修来的福气。”
孟依斐一定是没吃过严恩做的饭才会这么说,孟盛夏笑而不语。他不想让孟依斐失望,但他怎么可能这么乖乖地任由他们来摆布自己?孟盛夏不知道严恩打算怎么应对,但对方笑着对他说今天不是个好日子的时候,他就了解了对方应当能制造些“麻烦”。到时候他只要找个空档离开……这一场“天作之合”的订婚,无论如何都得不快散场。
化妆师没把妆弄得太夸张。只是打底和修容,眼角稍微上了一些眼影便收起了工具。
孟盛夏站起来,他左右侧身,看着镜中的自己,忽然有种割裂感。化妆师今天特意加深了他的五官轮廓,让他看上去竟更像是自己的父亲了。他沉下脸,恍惚间看到镜中另一个白衍也朝他不悦地望来,这让他不适地往后退了一步。他背后的孟依斐没有发现他的情绪波动,起身走到他身后,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我们小夏也是个大孩子了啊。”
孟盛夏没有说话,他双眼有些放空,直到孟依斐低声同他说到:“小夏,该走了。”他才回过神来,点了点头。
所有人都在等待他们今晚这对主角。孟盛夏从走廊来到会客厅的时候,看到了不少熟人已经到了。严恩早早在自己爷爷孟柯与身边站着了,见他过来只是笑笑,什么也没说。
“盛夏。”他的父亲也姗姗来迟,似乎是有那么一点吃惊他居然能乖乖到场,“今天要好好表现哪。”
孟盛夏没有应答,只依旧是笑着。于是白衍也不再纠缠他,俯身和严恩交代了几句,转身混入人群交际去了。严恩见他走远了,这下才走上来,亲昵地挽着他的手,把他带到人少的角落去。
“夏哥,别笑得这么让人害怕呀。我们今天可是要订婚呢。”
“你小子打得什么算盘?”
“夏哥,多配合配合我嘛。”
孟盛夏朝他扬起下巴的方向看过去,看到了正在和白衍交谈的许英颂,而许英颂的旁边,站的是他那个有些因为这种场合局促不安的弟弟许迩颂。他似乎很想看看严恩,可是碍于自己的存在,每每眼神扫过来又马上收了回去。
“你等的救星就是他?”
严恩笑而不语,他故意把手搭在孟盛夏领口的丝巾上,重新帮对方系了起来:“夏哥,你的丝巾这么系没有我弄得好看。”他手指灵巧地拆散那条丝巾又重新绑出形状,垂着眼的模样也十分贤惠。
这么刻意的“恩爱”表现,足以让关注他们的人都觉得两人的关系特别:“你打算刺激他啊?还不如找他哥呢。”孟盛夏低声同他咬耳朵到。他不喜欢看着就没血性的人,许迩颂看着就是那种死读书又怯懦的性格,听说还是个Beta,也不知道为什么严恩不直接选他那个看上去能和自己父亲谈笑风生的Alpha哥哥。
严恩摇了摇头:“可是我最喜欢他呀。”他的脸上有一种天真的向往,是孟盛夏没太见过的表情。他不明白对方在说什么,只好由着对方牵着自己到处走,像是展示什么奢侈品一般。
孟盛夏能够感受得到,他们背后有一个目光始终追逐着他们的背影,可却不敢真的站在他们面前。孟盛夏在心底嘁了一声,鄙视起了对方的胆小。
这么到处闲谈了一会儿,老爷子的寿宴就要正式开始了。人慢慢分群往桌子汇聚而去,孟盛夏和严恩在最中间的那桌坐下,恰好是孟柯与可以看到的位置。他们身边都有家里的亲戚看着,一点能够逃跑的空隙都没有给他们。
“我说你行不行啊?不行我可要跑了。”
而严恩只捏了捏他的手,示意他等待。
服务生依次为寿星端上了讨口彩的菜肴,平日里饮食清淡的老爷子只是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