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以后就不会了,所以你不用担心我当你们的电灯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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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大部分的自杀,都不是一时兴起,都时提前计划好的。
走进病房之前,时灿在楼道间里遇到照顾过隋海海的护士,对方提到,隋海海的病情一再恶化,加之有糖尿病只能进行保守治疗,甚至连等待心脏移植的机会都没有。
换句话说,她就是在等死。
早,晚,结局都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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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为什么我没有发现任何迹象吗?”秦泽汐抬起头与时灿对视,泪水停不下来,“因为我从没想过她会放弃。
小时候我跑出医院去自杀,回来被她知道了,她狠狠打了我一个耳光。
我爸妈都没舍得打我,但是她打了。
然后,她呵斥我混蛋,说我是个懦夫胆小鬼。”
“从小到大,医院里这些孩子总会有人冒出自杀的念头。
我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可我……从没想过是她,怎么会是因为我想要自杀而打我的她呢?她一直都是最开朗乐观的那一个,如果连她都会放弃,谁还能坚持呢?”
秦泽汐问时灿,一遍一遍问。
秦泽汐问自己,一遍一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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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灿送秦泽汐回家,两人的话题一直围绕着隋海海。
明明每个字都像是千刀万剐一样的痛,可秦泽汐不愿停下来,他就想一直说,一直疼。
比起沉默,疼痛亦是一种宣泄。
时灿明白这感受,就像他一直登录微博,反复折磨自己。
要的便是那种深入骨髓的痛。
越痛,越能得到心底的安宁。
离开医院之时,秦泽汐回头看了一眼,“我从小就不喜欢医院的味道,甚至是厌恶,这里距离死亡太近了,就像被恶毒的东西环绕诅咒着。
小时候住院的每一天,对我来说都是煎熬。
常年在医院,我甚至不觉得自己活着。
昨天隋海海说,’一瞬间我以为自己就要死了,嘭,嘭,嘭,我能听见的只有自己的心跳声。
但是,那一刻我感觉自己活着‘。
同样的感觉我也有过,因此她的每一个字我都感同身受。”
时灿顺势问,“你和她一样,也去了游乐场吗。”
“不是,我和学校一个同学打赌,我能跟他跑一样的距离。
但最后,我只坚持了一半,倒地的时候什么都感觉不到。
我呼吸困难,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我和她,如此卑微的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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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灿皱眉,心疼的难以言喻,“刚认识的你的时候,你曾经问我,是不是喜欢听你的心跳*。”
秦泽汐移开视线,不再看向那让人难以忍受的“医院”二字,“记得。
上次我提起来的时候,你给我做了一桌子‘补身宴’,还说我瞎编**。”
“对我来说,‘心跳声’也代表‘活着’。
只是,我的理解可能与你们不同。
不如你们的深刻。”
时灿清了清嗓子,对秦泽汐解释说,“和林仰在一起的时候,我喜欢听他的心跳。
很难想象像他那么压抑克制的人,心跳声会那么有力。
我喜欢他的心跳,因为那是我在他身上感受到的火焰与热情。”
时灿停顿片刻,转头望向秦泽汐,“林仰出车祸去世之后,‘听心跳’变成了我的坏毛病。”
那几年,午夜惊醒,时灿总是恍惚的看着枕边人。
那些人很陌生,绝大多数不会有更多交集。
时灿抚摸他们的胸膛,聆听他们的心跳。
可能是为了寻找些什么,既虚幻不切实,又难以用语言描述。
之所以称之为“坏毛病”,因为会上瘾,改不掉。
不知何时,时灿将“心跳声”与“活着”联结在一起,他以此确定与自己上床的人活着,同时也确定自己还活着。
那时,时灿总是会想,真扫兴,又是活着的一天***。
“是我自作多情。”
秦泽汐无奈笑了一下,有一搭没一句的接话,“原来你不是喜欢我的,谁的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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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
我只喜欢你的。”
若是放在平时,时灿不会将这句话说出口,更不可能如此表达“喜欢”。
可这一刻,在秦泽汐脆弱无助的一刻,时灿想将所有的情绪都展现在他面前,一字不剩,“你的心跳声充满生命力,它愤怒肆意,它张扬努力,它无拘无束,它充满了永不妥协。
它不止让我感觉‘活着’,它还让我产生对生命的喜悦与眷恋,让我对生活产生了浓浓的兴趣。”
“……”
“我曾好奇,它为何如此独一无二。
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