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父亲对他不闻不问,教会那边的婴儿房似乎出了问题,纳撒尼尔在那里平息暴乱,忙得日夜不分;他的哥哥查尔斯是个厮混在舞女裙下的酒鬼,常常喝得醉醺醺,趴在路边就能安睡一夜;他的小哥哥帝华更是曾经杀死他,是造成他不能行走的罪魁祸首,成日里像幽灵一般蛰伏在古宅的每一处水源中。
但普林斯是快乐的,他依偎在缇森的怀抱中,仿佛自己仍是个稚儿一般,与缇森一同坐在庭院中的秋千上,庭院中大片玫瑰开得稠丽,他们闻着花香,宛如连体婴儿般紧紧拥在一起,相互慰藉温暖之意。
这样恬静的日子总会被契约打破。
普林斯呆呆坐在卧室的软椅上,面容死寂,看着自己心爱的使魔,被另三个主人疯狂的蹂躏折磨,自己却愤怒而无能为力,心情似翻滚的沸水般不平,却只是让身后的阳台的花篮中几丛玫瑰开得更加艳丽了而已。
“啊!……”被两人同时进入的缇森发出惨叫,嘴里还被第三人硬塞进性器,腥臊粘腻的白ye糊满了他的面孔。
“小家伙,你快看看那个可怜虫。”缇森混沌的脑中响起纳撒尼尔的声音,他在滚烫相接的rou色中,泪眼朦胧地扭头看见了不甘到几欲泣血的普林斯。“其实,他也可以不用这么弱的。只要他再签订一个更为强大的使魔,共享魔力,便可重新站起来的。”纳撒尼尔轻轻蛊惑到,“你想象不出曾经的普林斯本应该多么强大,未觉醒魔力的婴孩时期,便能在垂死状态下召唤出恶魔。他本来啊……应该是最强的塞考万提斯。”
缇森怔怔地站在召唤恶魔的地坑前,脑子里回响着纳撒尼尔的话。
“可是他与你签订了不可更改的心头血契约,若要换使魔只有一个可能,就是用你的死,换回那个最强的甘纳吧。”纳撒尼尔在他耳边呢喃。
似乎所有人都已经认定了缇森便是甘纳的一部分。
当年甘纳跳下深坑,数年之后,他从深坑中爬出。
曾经的最强到如今的最弱。
如果以他身死能让普林斯重新站立,怕是最好不过的结局了。
“只是……”缇森喃喃,“那我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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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教会急件!曾产下婴孩的恶魔们暴动,并且不受使魔契约控制了!”来自教会的使者急迫地说道。
纳撒尼尔挑了下眉,面上带着疑惑,“不受控制?”
“是的。而且、而且那些孩子都死了!”使者的声音里惊恐不已。
人类的数量日趋减少,昏迷度日,贪图享乐,曾经看起来像是神明赠予的礼物的魔力,如今竟让人觉得那可能是老天洒下毒饵,勾引着人类走入深渊。
纳撒尼尔面色凝重,多年前的见闻让他心里升起不安,他急匆匆地赶向教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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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得醉醺醺的查尔斯又一次从哪位美人的裙摆下钻出来,他摇头晃脑地拎着酒瓶走出酒馆,倚着墙角,跌坐在路边,迷蒙间仿佛听见那个使魔的惊呼。
刚开始是缇森带着哭腔地啜泣,后来慢慢的变成了另一个恶魔的。
他悲愤的、凶恶的、讶异的大吼着:“纳撒尼尔!你要干什么!”、
温和从容的他从来没有那样失态过,查尔斯躲在门后,惊恐地看着父亲的背影和使魔涨红的脸庞。
纳撒尼尔没有留情,手里凝着魔力一拳击中甘纳,随即掐住他的脖颈高高举起,嘴里念叨着狂妄的命令:“甘纳,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你没有拒绝的权利!你是我的使魔!是我的奴隶!”
甘纳用力蹬着双腿,一手掰着纳撒尼尔的手,一手凝结出一股绿色的荧光,一条巨大的藤蔓击穿纳撒尼尔的腹部。
纳撒尼尔猝不及防呛出鲜血,却毫不畏惧、疯癫的一步一步走向甘纳。
“你疯了!”甘纳颤抖着手“嗖”得抽回藤蔓,“你被教会那帮老头子蛊惑了!你忘了吗?纳撒尼尔!我们的情谊!我们的契约!使魔不是奴隶!!”他最后嘶吼喊出的话语甚至破了音。
“不!”纳撒尼尔垂头凝望着跌坐在地上不停向后退去的甘纳,无情而冷漠地说出最后撕破脸面的话语,“使魔就是人类的奴隶!”
话音刚落,纳撒尼尔身上的伤口瞬间愈合,而甘纳却像是被抽走了魔力,愈发虚弱,纳撒尼尔嘴角神经质的颤抖着,“甘纳,我看见了……人类的未来。人类与恶魔,”他颤抖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所以呀,甘纳……”
纳撒尼尔蹲下身,笑得一脸温和,就像两人初见那般。
被誉为人类最强的少年却在血rou厮杀的战场上骇破了胆子,连滚带爬地跑进了一片葡萄林,成串的野葡萄晶莹如水晶。高大的恶魔,头上长着两只灰玉质地的角,只有角尖是淡淡的鸦青色,及腰的乌黑长发被风吹付,他曲着条腿坐在粗大的葡萄藤上,另一只腿的脚尖来回荡悠着一下一下点着地。
他看着突然闯入的人类,像异世的神看到新奇的小动物,挽起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