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利国氧气面罩已经摘了,只是人还没有那么Jing神,只是偶尔回应林严的话。
“小夏跟我说要考师范,这不是胡闹吗?真是想起一出是一出奥,那读这五年是干什么?多大了还是小孩子脾气。”
“你说咱俩都是医生,他正常念着以后工作了咱也能照应他一下不是?当老师有什么好。”
盛利国大多数还是沉默,突然说:“孩子想做什么,不如让他试试。”
“试试?”林严声音陡然拔高,“这是好试的吗?等他三四十岁开始后悔了,那是能有回头路走的吗?”
“那他现在二十岁就开始后悔了。”盛利国点出。
林严难以置信地看着盛利国,“你这怎么也突然转性了?学医是你大力支持的。”
盛利国不愿与她继续争辩下去,他实在是体力不支,Jing神很差,说了几句话就又很困倦。林严也未必真的把这件事情当事,她潜意识里还是认为盛怀夏会听自己的。
这一周林严和盛怀夏两人两班倒,轮流去医院陪床,沈时在盛怀夏不在的时候就自己转转,或是干脆呆在酒店看文献。
盛怀夏还是没有问盛利国具体发生了什么,可能是有点不敢,也不知道该不该提起。
一个星期,盛利国恢复的差不多了,也经常下床走走,这天盛怀夏来到病房的时候盛利国正坐在病房靠窗的桌子旁,桌子旁边放了一把有靠背的椅子,盛利国醒了之后经常坐在这里看窗外。
“小夏,你喜欢当医生吗?”盛利国突然问。
第24章 摊牌
盛怀夏对盛利国突然的问话感到不知所措,他不想说谎,又不确定爸爸对他真实的想法是否能赞同,万一不能,他不想这时候刺激他。
见盛怀夏没有回话,盛利国就自顾自地讲着:“我年轻的时候是一门心思想当医生的。别人家的小孩儿都怕看医生怕白大褂儿,我和别人不一样,小时候去医院我揪着人家的衣服,盯着听诊器出神。”
“后来长大了,你爷爷身体不好,我更崇拜医生。他们就像是每个病人和病人家属的信仰,爸爸也想成为别人的信仰。”
“但是成为信仰怎么能简单呢?我从医近三十年,大的小的都经历过,可还是无力的,我能做的终归有限。”
“所以小夏,这一路坚持下来,很难。”
盛利国平静地注视着盛怀夏。
“如果不是真的喜欢,能早点认识到,也是好事情。爸爸希望你真的喜欢,这样这一生才不算蹉跎,遇到险境也不会后悔。”
“爸爸希望你快乐。”
盛怀夏觉得眼眶酸酸的,他慌忙抬手擦掉眼泪,还是试探性地问:“爸爸,你当时经历了什么?”
盛利国无所谓地摊摊手,“能有什么新鲜的呢?都是差不多的俗套故事。那个男的是我之前诊治过的一个病人家属,当时我建议那个女病人手术,一切风险后果都跟他们讲过了,可是手术就会有风险,术后病人因为血栓去世了。医务部已经鉴定过了不是医疗事故,可是对一个家来说,还是太难接受了吧。”
“爸爸,有没有怨他?或者有没有觉得失望过?”
盛利国温和地笑笑,继续说:“若说没有肯定是假的吧,我没有做错事情,为什么要承受这些?可是也只到这里为止了。你看的每一个病人都有自己的一个家,把医生当作神明,这只能让我们更加努力才是,配得上他们的信仰。”
“我还以为我情急之下帮护士挡了一刀呢,后来醒了回想起来,那刀该是直接冲着我来的。”盛利国又有些自嘲地说。
“爸,你是个好医生。”盛怀夏眼里泪光闪烁,轻声说。
我可能做不到。盛怀夏又在心里说。
盛怀夏知道盛利国的意思,也猜到了估计是林严跟他说了什么,他心里琢磨着事情,一天做事情都浑浑噩噩的,晚上和沈时吃饭都魂不守舍的。
沈时注意到他的走神,并没说什么,一路走着把他送到家楼下后,伸手把盛怀夏抱进怀里。
“怎么了?”沈时摸摸他的头发问他。
“唔,也没什么,就是感觉做一个好医生会很累,很难。”盛怀夏声音有点低,“沈时,你很厉害。爸爸也很厉害,你们都是很伟大的人。”
“做什么都会很累,小夏。”沈时告诉他,“没有什么比什么格外累些。”
“可是每天拯救生命的人,怎么能承受这样的恶意。”盛怀夏想了很久,还是觉得这是个矛盾的命题。
沈时很耐心地跟他继续解释:“可是拯救生命的职业不止医生一个。警察在守卫生命,消防员也在抢救生命,城市忙碌的每个人都在为生命而奔波,我们没有什么不同。做能力范围内最对的事情,就好了。”
盛怀夏静静地抱着沈时的腰,侧过脸看着路灯下的影子,时间和空间好像都被无限拉长,如果能永远留在一小片暧和的Yin影里,盛怀夏希望沈时永远在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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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严今晚是打算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