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
“白纸黑字,如此画押。”
“这罪我认,”我抬头直直看向白起风,“但你们白虎堂调查的能力也太低了吧?”徐彻刚想说放肆就被白起风一个手势咽了回去。白起风抬了抬下巴,我露出一个轻蔑的笑,“不然怎么连我的同谋都没抓到?”
“你的胆子很大,”白堂主的声音不算大,但却很有威严,“那么,你便说说你的同谋。”
“好啊。”我斜睨了罗平一眼,他看上去很镇定,“我的同伙——”我拉长声音,故意往左边逡巡,有一位掌教被我看得吓了一跳,皱着眉头呵斥,“你看我做什么!”这话一出,他右边正对着的人慢悠悠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他又没说是你,你这么紧张干什么?莫不是——”
“好了好了,金丹派掌教,义行镖师——二位玩笑也不分分场合。”义行镖师下方的胖子擦擦汗,“这初春也怪冷的,还是让这人赶紧说完快点结束。”
“稍安勿躁。”白起风出声,场地里又安静下来,金丹派掌门哼了一声,白起风看向我警告道,“不要耍花招。”
“我没有。”我大大方方地看着他,“正如金丹派掌门所言,自是同谋今日在场,并且就在各位之间 ,我才看过去的。”
“哦?竟在我们之间?”
“你小子不要胡说!”
我点头,“当然是自己人,才会查不到。”
“是谁?”
“自然是——”我转个头,快狠准地指向罗平,“罗门前管家罗平!”
罗平当即拍案,“你这厮!在罗门主被杀之前,我根本就不认识你!怎么会找你!”他气势汹汹地指着我对白起风说,“这贼人妄图栽赃,他恨罗门,如今罗门刚刚归我统管,他便污蔑我,这是想害罗门动摇!”
“哦?”白起风示意罗平坐下,这是徐彻悄悄往右移到了罗平右侧,又转身看向我,“凡事得讲证据。”
我摇头,“没有证据。杀害罗威这种事,当然是绝密……你觉得他会留下证据?”
“既是空口无凭,我也不能定他的罪。”
罗平冷冷地接话,“真是一刀剁了他的舌头!死到临头还要四处攀咬!”说着就激动地想拔剑,而身后的徐彻也手疾眼快地按住了他的动作,警告道,“罗门主,我知你心痛。但事情尚未完结前,还是不要随意出手。会审结束,自是会给罗门一个交代。”
我看着白起风,“虽无证据证明其为同谋,但罗平还有一处罪证——他与朝廷勾结。”
“以及,白小姐七夕灯会失踪那次,正是受朝廷的委派。”
一时哗然大响,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罗平被徐彻按住,苦不堪言。他忽然明白白起风命令门人弟子都在外堂等候是什么用意,但他此前的确万万没想到,毕竟江湖正派怎么可能在明面上动手。
白起风还是那副镇静从容的模样,“可有证据?”
“书房的暗室里有书信往来。罗门是朝廷插入江湖的暗桩,你信也罢不信也罢,事情是真的。”
白起风似是不悦,“安静,各位安静!兹事体大,证据不足,不要随意揣测!”
“老衲不经意间查到了一些端倪。”
就像一滴水掉进了热油锅,场内爆发出无声的喧嚣。不可思议的神情,难以置信的惊叹,还有事不关己的旁观、看好戏的闲适,都在毒辣辣的、闪着白光的日头下上演。
主持的话我不必听,都是事先安排好的。
我心中松了一口气。一直到昨晚戌时,老和尚还在捻动佛珠不肯给个准信。我威胁道,你若不肯作证,我便将那块石碑的事公之于众,到时候,相比妙因寺的清净也没了。你知道的,武林中人,为了一部武功绝学能疯狂到什么地步。蒋白重搭腔,我要是你,明天一准儿作证。你们先前不得不替罗门办事,甚至对他们囚禁白大小姐也任之不管。你说,如果白堂主知道了,你们会有什么下场?这金陵,还是以被为尊吧?再说了,就凭罗平这弑主夺位的性子,说不定哪天就甩锅给你了。老和尚,你的那群佛门弟子可就惨了,这妙因寺可就毁在你手上了,你就是最大的罪人!
老和尚依旧自顾自念着经。我说,我知道你是受制于人……但你知道的,白起风最忌讳江湖中人和朝廷有勾结。只要明天罗平一死,你就解脱了。寺里的和尚也解脱了。蒋白重接过我的话,老和尚,你可不能因为一己私利害了那么多小和尚啊……
把我思绪拉回来的是一声炮响,罗平放了信号弹,然后在和徐彻奋力厮杀。他原先是罗威的管家,负责处理一些不能露面的事情,武功是属上乘。前面乱了起来,南面的人也乌泱泱动了,不过被白虎堂弟子拦住了。徐彻渐渐不敌,白起风便抄刀迎了上去。我被拉在一旁,想是罗平原准备砍了我,却被人救了下来。罗平看我的眼神是毫不隐藏的恨,我知道他想说什么——你欠我一条命。
局面闹哄哄的,一时之间没有人轻举妄动。来者也有不少与罗门交好,你说罗门与朝廷勾结,那他们呢?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