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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约书
甲向乙承诺,在不想听话之前,好好听话。
甲:望月慈郎
乙:伊集院和臣】
他一直以为,这份合同是伊集院逗他,是伊集院的母亲送来那样一份卖身契之后,伊集院为了开解他,而开的一个温柔的玩笑。
他怎么可想到,伊集院竟然用这个签名,真的给了他“不想听话”的权利。
这个人怎么可以这样?
慈郎心中,又悲又喜又怒又痛,忽而又想到,伊集院跟他说起祖辈的故事时,还骗他签过一份保密协定,心中一急,慌忙转过身,紧抓着伊集院的浴衣衣襟,喉咙发哽:“后来,后来那个保密协定的签名,你又拿去干什么了!我不要你为我,你,你怎么……”
焦急的慈郎,根本都没注意到从自己眼眶不断溢出去的眼泪。
伊集院抽过一张shi巾,给慈郎擦眼泪,解释说:“那次只是趁机把模仿字迹的假签名变成真签名而已。”
只是?而已?
慈郎气得直咬牙,可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慈郎努力平复着心情,甚至把shi巾从伊集院手里抓过来自己擦,等不再流泪之后,才近乎执拗地说:“我还是会还的,就算放在我户头,我也永远不会动它,那是我还给你的钱,任何时候,你都可以随意取用。”
闻言,不论心里真正是怎么想,伊集院知道不可能说服慈郎的,于是在等待数秒后,温柔道:“我明白了,我尊重你的选择。”
慈郎其实不需要伊集院回答,就知道这个人根本不会真正动用那笔钱,甚至不会让那笔钱减少,听到伊集院安慰式的回答,虽然心里抱着“或许某天伊集院会改变想法”的奢念,事实上却把脑袋抵着伊集院胸口,陷入了无计可施的境地。
他到底还要多爱伊集院,才算足够呢?好像无论多爱都不足够。
若爱人是地狱,他愿随伊集院沉入三途川,永世不得成佛。
若这般爱人便是病人,他愿病入骨髓,病到无药可医。
他亲吻伊集院,他人视伊集院若猛虎,他却珍而重之,像在亲吻一朵花。
直到再这样下去搞不好又要缠绵起来,决定起床时,慈郎才想起问:“她为什么要告诉我?”
伊集院平静道:“去年我告诉她时,并没有说这是一个秘密。”
慈郎抓住了重点:“你也没说她能告诉我。”
“我越来越发现这个安排不好对你说明,但如果你不知情,这个安排就没有意义,我走后,他们完全可以对你隐瞒债务已清的事实。所以我告诉她时,我是猜到她会告诉你,尽管很难猜测具体时间,”伊集院回答得很坦然,并且承认,“我以为会再晚一点。”
慈郎忽然笑了下:“你也有做事不敢自己说的一天?”
伊集院一本正经地说:“我当然怕你生气。”
慈郎凉凉地抬眼看他,这大猫看着是讨饶似的,其实完全不觉得自己有错,只是“不好对你说明”,根本是下次还敢的节奏。
但慈郎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磨了磨牙,忍不住去咬伊集院下巴。
坏猫。
自己被这只坏猫深深爱着。
又有点想哭的慈郎吸了吸鼻子,虽然只是轻轻叼着下巴,却不松口。
伊集院任狗狗拿他磨牙,等慈郎满意松口,才若有所思问:“她是怎么说的?”
慈郎按回想复述一番,说到最后情绪变得复杂起来:“她恭喜我自由。”
难道在弓弦眼里,他是不自由的吗?当时他根本没注意到这个用词。
伊集院眉心微挑,没做点评。
慈郎却主动问:“你想通过这件事观察什么呢?”
待在伊集院身边两年多,慈郎早就习惯了这只大猫一箭n雕的作风,除了极少数他俩之间的事,伊集院做事几乎不可能只有一个目的。
尤其还事关弓弦。
回到东京一年,弓弦根本不与大宅来往,却每个月都会到别墅报道。她确实有不小的收敛和改变,在理解了她和伊集院一样是“猫科”后,慈郎就有了爱屋及乌的心态,而且他能感受到她对亲情陪伴的渴望,他也曾经同样渴望,所以他不愿拒而远之。
不过,偶尔慈郎还是会被她惊讶,并不能说是负面的惊讶,但每次伊集院都会点出来,并且联系到自身,仿佛是一次次提醒慈郎“我和她一样,只是我更理智无情,所以不要放弃警惕”。
这让慈郎有些恼火,他对其他人的在意程度不到对伊集院和臣的十分之一,就算对少女有照拂的心情,却根本不想听伊集院借此那么无情地剖析自己,他讨厌和臣对和臣那么坏。
果然,伊集院似乎并不看重这件事,却为慈郎解释道:“一个行为可以有很多种解释。比如她的行为,可以解释为她抓住了我的软肋,试图用看似无害的话埋下挑拨的伏笔;可以解释为她确实只是因为看到你只给了一张千元纸币,顺着话题说出她知道的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