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尾无法自控地想要远离不认识的高大保镖,脑袋偏向竹屋助理,几乎是无意识地靠在了竹屋助理的肩膀上,努力回应道:“嗯。”
*
仓皇逃窜的男人,凭借丰富的街头经验,在老住宅区左窜右逃,似乎成功甩掉了有钱人的保镖。
男人没有再钻进巷弄,而是根据经验,反常理地往一片空旷的垃圾暂时堆放地走。
他边走边骂,大力去踢地上散乱的易拉罐等垃圾,以此发泄心中怒火。
本想从高尾那里搞些钱,再去歌舞伎町那家店喝酒的,现在没搞到钱,花子那个势利女人一定不会给他好脸色,肯定是不能来一发了,更让他生气的是,因为那个有钱公子哥搅局,他连高尾这个替代品都没能上。
若不是听到有保镖,他只能逃跑,不然定是要把那个有钱公子哥打一顿出气!
这时,男人听到脚步声。
不紧不慢的脚步声。
男人警惕地迅速转身,向后看去。
他看到一个英俊异常的青年男子,而且看上去很“贵”,浑身上下都是好东西。
如果说绿了他的那个,一看就是个有钱公子哥,这位青年男子,应该更有钱,大概是个公司老板什么的。
男人从初中就混迹街头,自诩眼光毒辣、见多识广,发现青年男子是孤身落单,立刻遮不住眼神中的贪婪,盘算抓住机会大捞一笔。
以防万一,男人先嬉皮笑脸,假装贪小便宜的地痞无赖,搭话道:“这位老板,是不是迷路了?这地方我熟,给我几个子儿,我保证把你送到闹市区。”
青年男子闻言,整个人一瞬放松,但看过来的眼神,带着露骨的蔑视,傲慢道:“你要多少钱?”
男人在心底破口怒骂,表面上却堆起笑脸,一边不着痕迹地接近青年男子,一边说:“这就要看老板的诚意了。”
青年男子不悦地皱眉,鄙夷道:“你什么意思?指个路而已,很值钱吗?你知道我一分钟能赚多少?”
男人已经接近青年男子六步以内,他内心冷笑,小心观察起来。
青年男子很高,但不是道上混的强壮款,男人自认可以轻松打过。
看上去不像带了武器。青年男子穿的是西装,一只手拿着手机,一只手一直插在裤子口袋,但口袋并不鼓,应该除了手之外没有其他东西,就算有,也不是刀枪棍棒这类有杀伤力的装备。
总结起来就是:是头肥羊。
男人忍不住冷笑,正要动手,一个人影从远处跑来,喊着:“住手!”
男人被喊破时机,简直气急败坏,他看向来人,发现居然是那个跟高尾绿了他的公子哥,更是暴怒,正想好好教训一番,却发现公子哥根本看都没看他一眼。
那个公子哥跑到近前,对青年男子伸出手,像是很紧张似的,但语气又和哄人一样:“别做危险的事。到我这里来。”
什么情况?
男人一头雾水,不是他要抢劫青年男子吗?怎么这个公子哥,表现得跟是青年男子要抢劫他一样?
青年男子:“什么叫‘危险的事’?”
到这个时候,男人才发觉,青年男子的话音中,没有后怕,没有紧张,而是完完全全的冷漠,平静得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街头经验让男人忽感不妙,他猛地转头去看青年男子的眼睛。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
男人感觉,在那冰冷的视线中,自己好像已经是个死人了。
内心愈发扩大的恐惧,让男人想逃跑,但双脚却动弹不得。
慈郎不理伊集院打算怎么狡辩,坚定地说:“到我这来。”
伊集院却不看他,不带任何感情的视线锁定猎物,放弃了伪装,冷漠地狡辩道:“我已经成功挑衅他,他马上就要抢劫我,只要他动手,我还击就是正当防卫,是完全合法的。场面不会很脏乱,破坏大动脉,再延迟一点报警时间,他的死会很自然。不会有人对这种社会垃圾的死亡追根究底,警方还会感谢我不让他坐牢浪费税金。也可以伪造捐献意愿书,把他拆开,变废为宝,救几个更有生存价值的人。这种死了才有价值的垃圾,活着只是社会不安定因素,他长期并且正打算又一次践踏法律,而我消灭他,则是完全合法的、公正的,这怎么能说是‘危险的事’?杀他和杀一只老鼠,又有多少区别?”
伊集院的语气越平静,男人越惊恐,听到最后已经吓呆了。
“你说的或许都对,”慈郎说。
听到阻止青年男子的公子哥这么说,男人吓瘫在地。
慈郎咬了咬牙,依然语气坚定地说:“但是,法律、社会、公正……这些词对你来说完全没有意义,不是吗?你想杀他,其实只是你想这么做而已,并不是为了正义。他只是一个完美的猎物。”
伊集院竟然勾了下嘴角,夸奖道:“聪明。”
“怪物、你是个怪物……”男人看着微笑的伊集院,像是看着一头超乎想象的巨兽,惊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