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坂,琴坂。”
伴着尖锐的呼喊,一只肥硕的绿毛鹦鹉突然闯进店里,降落到纸杯旁歪头看着他。
凉夏蹙眉打量它,“你是?”
“琴坂。”
“1加1等于几?”
“2。”
“56.9加48减85除以2等于几?”
“9.95和62.4,9.95和62.4!”
“你应该能卖不少钱吧?”
鹦鹉缩紧翅膀。
“去,就算再怎么聪明,”凉夏摆手驱赶它,“也别想来剥削我。”
鹦鹉翅膀不断扑棱,再出声时却变成了清朗的男声:“你好。”
“嗯?有点耳熟。”凉夏努力回忆自己在哪听过,“啊,记起来了,是那个虽然坐着轮椅但是玩的还挺花的绿王的声音。”
“玩的花……”比水流安静的思索,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不用你明白,”凉夏撸着鹦鹉的毛问:“话说你不是应该在坐牢吗?”
“事实上,没有人可以困住王权者,就算是黄金之王也不行。”
“那我打了个寂寞?”
“不,这场战斗还是很有意义的,让我充分明白了王权者并非万能。”
“你这个人好奇怪啊。”
有问必答,凉夏都分不清他到底是认真还是真天然了。
“奇怪吗?第一次被别人这样评价。”
凉夏敲敲桌子说:“言归正传,你越狱后不去隐姓埋名反而用能力来找我,有什么事?”
比水流没听出他的挖苦,开门见山的说:“我对你的力量很感兴趣。”
“所以?”
“成为我的力量吧。”
凉夏不感兴趣的打了个哈欠,又是被自己无处安放的魅力吸引到的人。
“我和你目标一致,我想我们可以达成同盟。”
“我都不知道自己的目标是什么,你怎么知道我们目标一致?”
“据你昨晚所说,你希望让世界陷入动乱,而我想解放石板的力量,让所有人获得进化的可能,等压制……”
“等下,先不提我的目标早就变了,”凉夏止住他的话头,说:“我想知道你的理由”
比水流直言:“因为不公平,拥有超出常人力量的王是石板选出的玩家,而在以世界为舞台的游戏里,大部分人却连成为NPC的资格都没有。”
“从成为王的那一刻起,王和他的氏族便不再受人类规则约束。”
“上个世纪末发生的迦具都事件,”想到自己这具苟延残喘的身体,比水流在束缚带中冰冷的说:“第三王权者迦具都玄示力量暴走,青王没能在达摩克利斯之剑坠落前将其杀死,致使70万人一同死亡。”
“王权者只会招来无序,比起无知无觉的赴死,我认为只有借助石板让每个人都获得力量才不会在死亡面前毫无抵抗。”
“嗯,同意。”
琴坂眼睛亮起。
“但是,”凉夏为了以后做打算,随手戳着鹦鹉浅黄的颊部,开解他:“社会需要秩序,人类骤然得到与其心智不相匹配的能力只会为了炫耀力量而相互残害。”
“你所说的只是其中之一的可能性。”比水流冷静反驳:“具有更多可能的未来是无法被预估的,等世界进化成应有的姿态,每个人都将是自己的王,我所求的,不过如此。”
“完全讲不通啊,”凉夏挠挠脑壳,“换个方式和你说,你不甘心普通人在王权者的力量面前毫无抵抗之力,因此希望解放石板让所有人平等的站在同一条起跑线上,那不如在现有管理体系下把石板破坏掉不就好了?”
“但是这样一来,可以创造进步的超能力也会被抹去。”
“所以现在的局面不就很好吗?黄金之王用石板的力量带领全人类稳步前行,没有战乱,没有纷争,在20年里缔造了过去200年都不会有科技繁荣。”
“王……”
“定期体检。”
“剑……”
“坠落之前杀死王权者。”
“弑王的代价……”
“我来。”
“……似乎可行。”
“去掉似乎,”凉夏对上鹦鹉的豆豆眼,语气认真:“以我的实力保证,一定可行。”
如同一开始所说,将石板毁掉是通关的最优解,但自从作出石板的存在有益于大多数人的判断后,凉夏就没想过走这条最优解,他选择了更麻烦的道路——用自己给王权者加上保险。
“我需要好好想想。”说完比水流就下线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凉夏耸肩,他也没想仅凭几句话就说服比水流,而且对国常路大觉这个人,凉夏的想法同样复杂,老人家在垄断位置上待的太久,视野难免变得狭隘。
鹦鹉的声音重新变得刺耳,“流,流。”
凉夏把桌子上的咖啡推给它,“说这么多话口不渴吗